书接上回,钩沉去外海采了几只青甲草,遇到乌丑后,又回了洞府。
还未坐定,拿着茶盏就要饮,只听得洞府外有动静,再听得严云爽传音道:“前辈担待,晚辈深夜搅扰。”
钩沉只当她二人有要事,手一挥打开阵法,让她二人进来洞府。
二人进了屋内,烛光盈屋,温暖笼人。
殿正中紫檀桌上放着一个精致香炉,烟丝袅袅,左右放着新鲜灵果,宝瓶中插着雀金孔雀翎。
再一抬头,只见正中明黄墙面赫然悬着“天地”二字,左右垂挂黑色经幡,肃穆煌然。
二人进来往右偏殿走,隔着珠帘见钩沉坐在窗下屏风前,正在饮茶,烛光拂面,月色披身,神色安然。
见她身着的衣服,果然是才外出回来,齐齐拜道:“多时未见,拜见前辈。”
钩沉抬眼看着她二人道:“这么晚了,有何事?”
严云爽已是结丹修士,严月清也已是筑基巅峰。这二人潜心修炼这些年,愈发气质沉着。
姐姐严云爽恭敬道:“这些年前辈闭关修炼,足不出户,本族的供奉放在洞府外,前辈也无暇顾及。虽然微薄,还请前辈收下。”便将三个储物袋双手放在钩沉面前的桌子上。
钩沉看了一眼,又道:“说到修炼,你二人这二十多年可有长进?”
两姐妹如同被夫子检查功课的学生,小心道:“劳前辈牵挂。这二十年我姐妹二人虽潜心修炼,但近来天星城内并不太平,各方势力磨擦不断,隶属于星宫的家族门派,都要为之所用,我们这些小门小户也免不了受影响。因此时时有族中之事搅扰,我们也并不能置身事外。倒是辜负前辈的期望。”
严月清又道:“不过,前辈教授于我二人的功法,如今也有所成了。”
钩沉听了,方知山雨欲来风满楼,正要说话,忽听得洞府外有人传音道:“前辈若在家,求前辈许晚辈拜见。”
此人正是许慈恩,声音沉重而急切,一听便是有要事相求。
严氏姐妹也听到了,便道:“这位许道友,这数月来经常来至前辈洞府查看,我们也碰见两回了。”
钩沉想起这些年收到的传音玉简还未查看,便一挥手,十数张各色玉简飞进来排列在面前,这其中当属许慈恩的最多。
钩沉看着这数张蓝色玉简,听了玉简传音,就意味着要管此人的事,不禁犹豫起来。
严氏姐妹看出钩沉的迟疑,便道:“前辈既有事,我等就不搅扰了,先行告退。”
钩沉忽想起青甲草一事来,便道:“你们且站着,替我去办件事。”便告知她二人青甲草一事。
事毕,严氏姐妹便退出来,在门口看见许慈恩正焦头烂额神色凝重地站着。
一见了这二人出来,许慈恩眼睛一亮上去拜道:“前辈果真出关了,二位道友能否替我传话?”
严氏姐妹二人拜道:“道友稍安,前辈自有论断,我二人实在做不得前辈的主,领道友进去,先行告辞了。”便遁身离开了。
那许慈恩眉头紧锁,凄凄然望向灯火通明的洞府,抛了衣摆,单膝跪下求道:“前辈若能救燕云停性命,在下这条命,任凭前辈处置。”
沉默半晌,洞府阵法打开。
钩沉从里间缓缓走出来,站在大门中间,身后是煌煌“天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许慈恩,神色漠然道:“记住你说的话,走吧。”
许慈恩站起身来拜道:“前辈随我来。”二人便去了高云的洞府。余下不提。
夜半。
钩沉来至韩立洞府外,听得里面有动静,一层套一层的阵法外壁泛着灵光,便掐诀传音与他。
不一会儿,韩立果然开了阵法,外出拜迎道:“师姐深夜前来,快里面请。”
钩沉便随他进入屋内正桌坐下。
韩立倒了茶道:“师姐请。”
钩沉拿起茶杯,不疾不徐,垂眸慢饮。
韩立见她深夜前来,想必是有要事,如今又是这般慢慢悠悠,难道只为来讨杯茶喝?
韩立见她身着外出常服,头发也梳得好好的。
灯下看人,越看越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