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同蜃主交换了什么?”
“命。”皕乌言简意赅,似乎不愿多说。
“你和易浅的命?”久龄凭着自己的一知半解猜测。毕竟,他所知晓的,也仅仅是易浅替他被送去了巫山,更多的情况易浅并未提及。
但被送往巫山阴,本该九死一生才对,否则他的长辈也不会想出替命这等下策——既然如此,有没有可能,是蜃主以二者的性命相要挟,强迫皕乌(和易浅)谋划了中元节一事?
“……”皕乌瞧着他嗤笑。
“易浅呢,他知道那么多,都是你告诉他的?”见问不出结果,久龄换了个问题。
“小少爷。我以为你会更有判断力一些。”皕乌突然道,“现在有人正凶多吉少,你却还是在这里问我这些跟你无关的事。”
哪里跟自己没关系了?张久龄强压下怒火,“谁?谁正凶多吉少?”
皕乌歪着头,事不关己地扔出了三个字:
“你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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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兄长?”
易浅重复了一遍,一时间对这三个字没有概念。
他来到张家将近半年,从未有人同他提起过久龄的兄长——这是自然。张家本就无人同他交流,他又完全见不到张家外的人(方知虽能偷听些消息,但毕竟易浅需要他外出,为防引人怀疑,他便很少在这种事上用上方知。),最终,竟是对这样一位巫山人皆耳熟能详的人物一无所知。
“对。”久龄应道,“我兄长是天才,年纪轻轻就飞升成仙,没个一年半载都不回来。”
这听起来分明太平无事,甚至极为美满,引得易浅困惑道,“他怎么了,为什么你要救他?”
“这之中的情况比较复杂,具体我也说不清。”久龄摇头,“我的前世似乎和天界是对立关系,倘若天界察觉到我的存在,很可能对我兄长不利。”
“所以你要向其他势力寻求帮助?”
易浅当然没资格置喙血浓于水的亲人互相帮衬,他奇怪的是别的:为什么要寻求皕乌的帮助。
为什么非皕乌不可?
要知道,皕乌才刚刚将巫山整的一团糟。以张家一贯的正派作风,不是该和这人势不两立么?
还是说,张家因为久龄得救一事,对皕乌产生了恩情……?
“你听说过梦客吗?”
久龄忽地转移开话题。
“不曾。”易浅道,“那是什么?”
“一个自成一派的势力。”久龄支起一条腿,将手搭膝盖上,“越天界行人间事、逆天命成人之美,都是他们的说辞。”
马车颠簸震颤几乎将车内二人的交谈声隐没。易浅有些恍惚。倘若那个梦客真如久龄所说,逆天命成人之美,那岂不是……
“不过,没点能耐找不到。”久龄长叹,“能找到的都是执念深重之人。”
“你执念很重?”易浅的双眉浅浅皱起。
“哈哈。”久龄没忍住笑了几声,“这不好说,但这里有现成的捷径。”
“……”易浅眨了下眼,若有所悟。他不需要太多思考,很快便理解了久龄的意思。
“皕乌,那家伙就是那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