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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儒宗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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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弟,你还替他找借口,差点在生死边缘走一遭的可是你自己!”

谢景行无奈,只得应是。

“之前我们没有阻止他的办法,只得让你一试,实属无可奈何。但是今后,乱来的事情不要再做了。天塌下来自然有师兄们顶着。”

风飘凌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向严肃冰冷的男人,此时难得温和。

“师兄教训的是,在下明白。”谢景行从善如流。

白相卿似在沉吟,看谢景行望向他,才下定决心:“师弟,接下来的日子同我修炼。”

“师兄这是要做什么?”

“三年后是仙门大比,你来做带队弟子。”

白相卿阖目,再睁开时,琥珀色的眸中似有异光流过,明亮夺目。

“今时不同往日,世人都快要忘了我们的名字,儒门若想重回修真界视野,需要取得辉煌的成绩。”

“景行师弟,随我复兴主宗,你可愿意?”

谢景行看着白相卿固执直起的脊背,毫不犹豫:“自然愿意。”

“你可知,当年儒门为何没落?”白相卿听到答案,心下一安。

谢景行很清楚儒宗道统没落,并非单纯因为自己的遗言语焉不详。

他拢袖,淡淡地道:“儒门无圣。”

仅仅四字,一针见血。

风飘凌执盏的手一顿,垂下眼睫,“你倒是通透。”

自圣人谢衍坠天,儒宗没落已成定局。

佛门有佛宗,道家有道祖,魔道有帝尊。

儒宗曾为正道第一宗,天下之表率,若是无圣,怎能服众?

圣人谢衍心里清楚,若是他登仙门成功,儒宗还能继续昌盛下去,他的终极目标也能实现。

若是败了,宗门必然沦落,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谢衍相信三相能够护住儒宗,护好门下弟子。至于儒门是否还能维持过往煊赫,他临行前心里多半也有数。

事实上,三相确实撑起了失去圣人的儒宗,并非是以谢衍所期望的方式。

主宗隐世,风飘凌、沈游之另辟新宗,分流弟子。

虽然保存了大半儒宗道统,却使得一个庞然大物彻底三分,不复当年辉煌。

从此,正道第一宗跌下神坛,隐于世间。

谢景行收回思绪,心中仍有疑虑,“即使无圣,三位师兄联手,也能撑起儒宗一段时日。当年的儒宗发生了什么,让三位师兄从此分道扬镳?”

风飘凌的茶盏在桌上发出脆响,神色骤然凝冻。

谢景行见他动怒,也不换话题,执着追问:“圣人陨落,儒宗五百年前,当真如此难以为继?”

沈游之眸底的光芒凌厉如刀,又脆如琉璃,仿佛隐藏着深深的伤痛。

他冷哼:“若是师尊还在,谁敢觊觎我等宗门,谁敢欺我儒门弟子?”

谢景行:“当年发生了什么?”

白相卿似乎不欲正面回答:“只是些旧事。”

沈游之将手中茶盏摔于地面,冷声道:“旧事?是旧仇才对吧!四百五十九年前,仙道众门派,在宋澜那牛鼻子的默许之下,联合起来逼我山门,声称圣人与魔君有染,才登仙门失败,德不配位,不应当做这正道第一人。并且要上儒宗搜山收集证据,毁师尊身后清名,败我儒宗名声——可笑啊可笑,枉我等三人都坐镇儒宗,他们以天下大义的名义来,我们却无法向仙道同僚动手!何其窝囊!”

“道祖不管俗物,师尊去后,仙门就彻底由宋澜掌管。他默许的事情,若是我等反抗了,就是和整个仙门作对!”

那时候的儒宗刚刚失去圣人,人心正是涣散的时候。

沈游之咬牙切齿:“他们嘴上说着清查与北渊的勾连,实际上了山门,就是冲着圣人遗物而来的。冠冕堂皇,无耻之尤!”

当年的他们根本不可能与道门开战,儒门三相虽身负渡劫修为,道门、佛门也有渡劫修士。他们若是先动手,才是真正的玉石俱焚,天下大乱。

道门宋澜恰恰是看准了他们不愿轻启战端,要他们忍气吞声。

谢景行没法辩解,与魔有染这一点上,他的确洗不干净自己。

不过,三相竟然承受过这么大的压力与恶意,儒宗被仙门挟持,经受了这等屈辱,不甘不愿地沦落至此。

谢景行的眼眸霎时冷了下来。

他身故还未五十年,他曾庇护的仙门就胆敢欺上他宗门,欺他徒子徒孙,说他们一声狼心狗肺都是抬举了。

白相卿长叹一声:“时也命也,此事不宜再提。”

风飘凌拂袖,桌上残局被他毁去,棋子散落时,有琳琅碎玉之声。

“为何不宜再提?相卿,近五百年的蛰伏,你的心气已经毁了吗?”

风飘凌看向白相卿,一字一顿,句句生寒。

白相卿眼眸骤然紧缩。

风飘凌转而向谢景行看去,“小师弟,要记住一点,道统之争,杀人不见血,你若没落,必有豺狼。”

谢景行也是在刀光剑影中一路走来的,哪能不清楚仙门背后的腌臜丑事。

“谨记教诲。”

风凉夜还是第一次听这么多内幕,面上浮现不甘之色,“那三相内乱,分道扬镳,其实是一场戏?”

白相卿:“当年虽然只有我留在儒宗,但是飘凌、游之并非忘恩负义之辈。他们与主宗同气连枝,在危机时刻保护弟子与儒门传承,也要示弱给宋澜看。”

“他们是不会容许儒宗再强盛的,违逆大势,必然会被毁灭,索性做一场戏,要他们以为三相离心,儒宗已经不足为惧了。”

谢景行的关注点不同:“当年儒门围困之局,究竟是如何化解的?”

儒门三相皆一怔,默默不答。

谢景行知道自己问到重点了,旁敲侧击:“我是问了什么不该问的?”

风飘凌道:“也没什么可瞒的,不过是欠了个人情。”

沈游之不甘愿:“天大的人情。”

白相卿接话,为恼怒的沈游之解围:“四百五十九年前,魔道帝尊殷无极率领一批精锐魔兵长驱直入,速攻长清宗,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那时道门弟子全在围攻儒宗,长清宗宗门内部空虚,被魔修一围,损失惨重。”

沈游之一乐:“我还记得当时宋澜知道宗门遭围的表情,精彩的和戏剧变脸一样。他斥责我们勾连魔道,背叛仙门。当真好笑,魔君与仙门仇深似海,他先把人手都抽调出来围微茫山了,怪敌人趁虚而入,掐他七寸,怎么说的出口?”

谢景行失笑:“原来是‘围魏救赵’之策。”

是别崖会干出来的事情。

风飘凌颇不甘愿,却承认:“这个人情,最后魔君向我们换得了参与圣人祭的资格,五百余年的圣人祭中,他无一次缺席。”

白相卿摆弄着玉箫,无奈笑道:“毕竟当年曾助我们维护了儒门仅存的威严、声誉与圣人遗产,即使再看不惯他的行事作风,我们对上那个人,不到万不得已,也是不会翻脸的。”

所以,殷无极那一日才会在圣人庙外徘徊,他真的是来祭奠他的。

这五百余年里,他没有一次忘记过。

谢景行敛去复杂的情绪,又看向儒门三相。

他们前半生是有师长庇护的天之骄子,终日游学于圣人门第,潜行研究学问与儒道,不知春秋寒暑。

在圣人故去之后,他们经历了世人捧高踩低与酷烈的道统之争。

他们随世事分散,又始终与主宗同气连枝,从不忘本。

这五百余年,辛苦他们了。

现在,师父回来了,哪里需要他们再如此费尽心机,苦苦支撑。

谢景行打定了主意,第一步就是要把落寞的宗门扶起,微微笑道:“三位师兄,既然在下继承了圣人道统,自然会协助师兄们,让儒门再现辉煌。”

沈游之取笑道:“大言不惭,以你现在的修为……”

谢景行唇瓣笑容温雅:“沈师兄且看着,仙门大比,师弟会给你们一个惊喜。”

他这个笑容,淡而远,透着势在必得的意味。

沈游之一挑眉,“哦?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白相卿哑然失笑,他本以为小师弟是个温和良善的性格,没想到也是心气很高的主儿。

他现在的神情,颇有几分师尊的韵味。

风飘凌沉声道:“不可操之过急,如今仙门均势……”

“如今仙门——”

谢景行笑了,带着淡淡的讥诮,“与我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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