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里斯他看出来了吗?雷古勒斯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我们的宝贝雷尔是想问最近你的哥哥姐姐之间的关系怎么样吗?”西里斯并没有等待雷古勒斯点头承认,他扯着雷古勒斯的脸颊,语气里满是打趣和调侃,“托你的福,最近在她心里我成功从讨厌幼稚的布莱克大少爷变成了不怎么亲近但懂事了点却远比不上雷古勒斯的远房表弟。怎么样,对这个答案满意吗,雷尔?”
雷古勒斯感觉一直压在心里的那块石头忽然消失不见了,他整个人现在轻飘飘的,绚烂的烟花在他的心里炸开了花。
他们没有像人们所说的那样,只是关系变得亲近了些,却被人们所误会。
“真叫人难过,雷尔。”西里斯遗憾地开口,看着雷古勒斯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你居然来质问我而不是弗洛丽,看来在你心里她比我这个哥哥更重要。”
“不是这样的!”雷古勒斯紧张地反驳道,试图把西里斯带离这个危险的话题,“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
“是吗?”西里斯不置可否地反问一句,灰色的眼睛一下也不眨地凝视着雷古勒斯良久,在雷古勒斯几乎以为西里斯已经窥探出他的心思的时候大笑出声,“逗你玩的,雷尔。你在我和弗洛丽心里永远都是独一无二的优先级,知道吗?”
“嗯,我知道了。”雷古勒斯的脸几乎要变得通红,他点了点头。
“那我就走了,下周六晚上我来接你。再见,雷尔。”西里斯将邀请函塞到了雷古勒斯的手里,在转身离开时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背影看上去那样地潇洒不羁。
他们还没有在一起。雷古勒斯凝视着西里斯逐渐远去的背影,与他的兄弟如出一辙的灰色眼睛里仿佛燃烧着名为希冀的篝火。
他喜欢她,来自兄弟的心有灵犀告诉雷古勒斯这个确凿的结论,西里斯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紫罗兰香水无疑昭示着这一点。
但我不会让步的,西里斯。
雷古勒斯低声呢喃着,既仿佛是在对西里斯说,又宛如对自己的鼓励。但无论如何,他都已经下定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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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里斯从没有想过这件事,他从没有思考过雷古勒斯对弗洛伦斯的感情会超出年幼的弟弟对姐姐的孺慕。
也是,当时的他不论对雷古勒斯还是弗洛伦斯都毫不关心,又怎么可能发现雷古勒斯对弗洛伦斯的感情呢?
西里斯自嘲地笑了笑,在经过礼堂时看到了如影随形的两个身影,几乎一到休息时间,他总能看到那个克劳奇家的小疯子黏在弗洛伦斯身边。
他其实很清楚弗洛伦斯的想法,她对待一切都尝试用理性压过感情,但实际上她做不到将前世的一切与现在完全割裂。她不明白这一世和之前有多大的改变,也不明白拥有和失去父爱的男孩在性格上会有多大的差异。
他知道弗洛伦斯还抱有幻想,也看得到她心底那些从不言明的浪漫期待。她总觉得,真正的爱人会无论轮回多少次、兜兜转转依旧选择彼此。所以她会选择性地欺骗自己,这个巴蒂依旧是她的巴蒂,他们所需要的只是陪伴彼此的时间。
西里斯在角落默默地注视着弗洛伦斯和克劳奇,他看到那个男孩不自然的肢体接触,也看得见他心虚又夹杂着愧疚的神色。太明显了,他还太年轻,在按照父亲的指令做事、欺骗一直对自己关照有加的人时还懂得心怀愧疚,但他不知道另一个人也在配合他拙劣的把戏自欺欺人。
西里斯几乎可以想象得到老克劳奇是怎样指使这个年幼的孩子接近伯斯德家的的女儿,在弗洛伦斯对克劳奇家释放合作的讯号时,这个满脑子官僚主义作风的老混蛋就开始思考怎样真正地爬上伯斯德这条船。
联姻,纯血家族惯用的伎俩,只可惜伯斯德家主向来尊重子女们的意见。于是,从开学起就一直接连不断地频繁接触,一步步地试探弗洛伦斯的底线,但她怎么可能看不穿这个男孩青涩稚嫩的演技,她只是在透过这层皮囊缅怀另一个灵魂。
西里斯不由地想起那天晚上病床上的她,那张一瞬间变得惨白的脸。
怎么能这样呢,弗洛伦斯?你怎么能在意识到那个人真的无法重新回到你的身边之后就想要放弃一切呢?
在你彻底失望的时候,请回头看着我吧,我才是那个唯一知晓你的秘密、与你拥有同样过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