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目光一一与那些年轻的面孔对视。
“我需要年轻的、还没有让权力和金加隆蚕食掉身体里纯血统荣耀的你们。只是我们的力量还不够强大,还有相当一部分的人蒙蔽在他们父辈荫佑下,他们需要你们的拯救。”
“我们没必要用过于激烈的手段,那只会打击年轻人投入事业的积极心态。我需要你们去接触那些孩子,感化他们,让他们幡然醒悟。”
“我期待某一天这里所拥有的不仅仅是布莱克、莱斯特兰奇和埃弗里,我期待着所有纯血二十八圣族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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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洛丽?你感觉怎么样?”
我的头依旧昏沉的要命,睁开眼也只能看见模糊的人影,但凭借着声音,我还是认出了病床边坐着的人。
“安塞尔……”我被自己虚浮的声音吓了一大跳,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被安塞尔牢牢地摁回床上。
“你的身体状况糟糕得我都不敢碰你了。”安塞尔叹了口气,语气里是藏不住的担忧,“特利斯坦已经来过了,但魔法部的事务太多,他不得不赶了回去。”
“我这是怎么了?”我并没有太意外,床头摆放的刻有家徽的魔药瓶已经昭示了这一点。
“魔力紊乱导致的短暂反噬,你的内脏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损伤。”安塞尔继续说道,“是时间转换器的缘故,你不能再使用它了。”
“时间悖论?”我有了些眉目,思路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作为逃过时间洪流的逆流者,我的灵魂本身就处于回溯状态,就像时间转换器没办法在本就回溯的人身上叠加使用一样,哪怕我仅仅只是灵魂逃脱了时间的检阅,但我依旧无法突破时间悖论的限制,一旦动用时间转换器,我就会遭到反噬。
“大概是这样的。”安塞尔点了点头,认可了我的说法,“不过这也就意味着你不再能拿到十二门OWL证书了。”他的语气轻快起来,本来有些凝滞的氛围也都一扫而空。
“但也许我可以申请只参加考试?”我故意挑衅地瞥了他一眼,“我想邓布利多会理解我的。”
“好吧,好吧。”安塞尔举起双手投降,我看得出他在转移话题,他也知道我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我依旧配合他演下去。
他和特里斯坦一定知道些什么,毕竟这看似是奇迹的背后,是未来的他改变了本该走下去的轨迹。可无论是他还是特里斯坦,在得知我回溯过后,依旧不愿意告诉我那扭转一切的关键点。
为什么?
代价,能够欺骗时间的代价,究竟是什么?
我不在乎自己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目前来看仅仅是灵魂的不兼容,而现在这个问题已经得到了一定程度的解决,只不过出现了一点儿不值一提的副作用。
但真的只是这么一点微不足道的代价吗?
令一个残缺的灵魂逆转时间的洪流,所付出的必然是等价的代价。
我不在乎一切施加于我自身的伤害,连死亡都经历过的人,没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可唯一的一点,受到伤害的可以是我,但不可以是他们。
我探究地望了一眼那双和我一模一样的蓝眼睛,看向那平静的湖面下所隐含的暗流涌动,浓稠而黑暗的物质在那之下蛰伏。
你在隐瞒什么,安塞尔?
“是谁送我到医疗翼的?”他回避了我的视线,于是我换了另外一个话题。现在还不是时候,我需要慢慢来。
“本尼森教授在回他的办公室途中听到了桃金娘的尖叫,发现你晕倒在水池边,是他把你送过来的。”安塞尔回答道,他的脸上浮现了一种纠结的表情,他很少有这样的情绪。
“怎么了?”我意识到他发现了什么问题。
“他给我的感觉有点古怪,”安塞尔停顿了一下,显然是在回忆着什么,“我接到通知赶到医疗翼的时候,他还没有离开。”
“他就站在你的病床边,表情很正常,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他似乎正在遏制着什么东西的出现。”
陷入昏迷前的那双猩红色眼睛再次浮现在我的脑海,伴随着安塞尔的描述,一种熟悉的感觉如影随形地重新出现。
那是被某种大型的野兽锁定的窥视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