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说,您不如一条路走到黑,克劳奇先生。那样才显得您有些骨气,我们刚好也很久没有沾过血了,正好拿尊贵的纯血练练手。”
巴蒂凝望着他的父亲,他脸上的眼泪还没有干涸,视线也因为泪水变得不怎么清晰,可在某一瞬间,他似乎从他父亲的脸上看到了与之相似的那么一点点泪花。
“我选第一条路。”疲倦的声音,说出口却像是如释重负,老克劳奇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他注视着自己的儿子。
他踏入政/途十年有余,自问在所有人的目光里自己是一名合格的政/客,可要提及家庭,他承认对妻子和儿子亏欠许多。维奥拉总是无言地支持他的一切决定,可他知道,她心里多少还是失望的,他并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
但至少,在巴蒂心里,他还是一个父亲。
“我明天就向部长提交辞呈。”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目光炯炯地盯着对面挟持着巴蒂的那名食死徒。“放了我的儿子。”
“口说无凭,先——”挟持着巴蒂的那名食死徒的声音戛然而止。老克劳奇看到那人忽地捂住了自己的侧腹,星星点点的血珠滴落在地毯上,一把明晃晃的餐刀掉落在地上,巴蒂张慌失措地朝他扑过来,手指上还沾染着丝丝血迹——
一切发生的那样迅速,老克劳奇差点就要来不及反应,他本能地快速上前,将巴蒂护到身后,并对着那两个食死徒站着的方向施了几个昏迷咒,但被他们都躲了过去。
“很好……克劳奇……”那个没受伤的气急败坏地说道,拿出了一个门钥匙,他们同时消失了。
-----
“该死的!你一个前食死徒难道还要我教你怎么防止人质反抗吗?”西里斯气恼地架着弗洛伦斯,轻轻地将她放在沙发上。
“没有什么大碍,只是餐刀而已,没必要大惊小怪”弗洛伦斯平静地说,“白鲜飞来。”
“你别动,你的伤口伤在侧腹,我来帮你。”西里斯抽出了自己的魔杖,“绷带飞来。”
他小心地卷起弗洛伦斯的袍边,将沾了血的布料掀开,出血量并不算大,小巴蒂那一下只是刺到了表层的皮肉。
“一切算得上顺利,不是吗?虽然和最初的计划有所出入。”弗洛伦斯语气轻快地说,听得出她的心情很好,“危机之下迸发的父子情深,还有提前迫使克劳奇家族和食死徒彻底撕破脸,所有目标都圆满实现。”
“如果你没被那个小疯子捅了一刀就更圆满了。”西里斯头也不抬地说道。
“我只是习惯性对他不设防。”弗洛伦斯无奈地解释道,“他和我以前总是一起演戏,我难免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当然……你当然对他信任至极……”西里斯拔开了白鲜的瓶塞,低声提醒道,“会有些疼……”
白鲜敷在伤口上,直到绷带包扎完毕,弗洛伦斯也没有皱一下眉毛。
“你得搞清楚他不是之前你认识的那个人了。”西里斯不去看弗洛伦斯,闷头将白鲜和绷带全部物归原位。
“我知道。”弗洛伦斯的声音听不出情绪,“这次过后我和巴蒂就两清了。上一次是我把他带到里德尔那一边的,这一次就当我还他。”
“没有你,那个小疯子上辈子也会跑到老疯子那里去,关你什么事?”西里斯转过身,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你本来就不欠他什么。”
“这次算我欠你人情,”弗洛伦斯轻笑一声,将话题轻轻揭了过去,“这栋房子就送给你作为补偿。”
“别想着拒绝,这栋别墅当初我买的时候就没打算留在自己手上,你知道,它在麻瓜街区。”在西里斯想要开口之前,弗洛伦斯补充道,“日后被家族除名有个自己的住处总是好的,况且布莱克夫人现在已经彻底不管你了。”
“你不说都忘了,沃尔布加说以后布莱克家族金库里我拿不到一分钱,以后只能变成穷光蛋了。”西里斯懒洋洋地说。
“雷尔当了家主你还愁缺钱花?”知道西里斯这句话就是答应了的意思,弗洛伦斯打趣道。
“我本来也不缺钱。”西里斯说道,“傲罗也是有工资的,还有阿尔法德……”
想起了将在几年后就去世的舅舅,西里斯的声音低了下去,阿尔法德的病是他改变不了的事情。
“我们已经改变了很多了,西里斯。”弗洛伦斯低声安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