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百无聊赖地盯着写满了文字的羊皮纸，他已经答完了试卷上所有的问题，但离考试结束还有大概三十多分钟的时间。

现在羊皮纸上的答案并不是所有的内容都能够让他满意，他知道在写完之后重新看第二遍时，有一些答案还需要再进行一些补充和修改才可以拿到满分。但那又怎么样呢？詹姆打了个哈欠，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他不在乎那一点点修改之后变得更加完美的分数，那甚至不能为他带来一个改良版的恶作剧咒语。

他不用回头都知道西里斯一定也完成了所有的试题，甚至比他还要早得多，因为他感受得到那道熟悉的目光已经粘在他后背上至少二十分钟了，除了西里斯也不会再有别人，莱姆斯只会一遍又一遍地检查他的答案。

詹姆的目光不再盯着他的羊皮纸了，他先是伸了个懒腰，全身的骨头噼里啪啦地响着——他很擅长这个，哪怕尤菲米娅总是说这不利于他的骨骼生长——接着挑准时间在宾斯教授回头之前转过身，冲西里斯的方向匆匆瞥过去。

西里斯就如他所料地一直看着他的背影发呆，等到他转过身去的时候，詹姆抢先一步看到了西里斯还未从愣神状态脱离的模样。西里斯平常明亮有神的灰眼睛失去了焦距，英俊的脸上出现了一种介于呆滞和懵懂之间的神色，这副好笑的神态让他不由自主地对西里斯咧开了嘴。

等到西里斯回过神的时候，他的灰眼睛危险地眯了一下。传达出了某种讯号——等着，詹姆，考完试我们俩得好好清算。詹姆不在乎地转过了身，他憋笑憋得很艰难，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不让自己的笑声从喉咙里溜出来，随后顶着后方要吃人的目光故意耸了耸肩。

他的眼睛瞎转着，视线慢悠悠地飘到宾斯教授乳白色的身影上，接着是写有考试时间的黑板，然后是教室门口的巨型沙漏，看起来至少还得三分钟。太漫长了，这一定是我度过最煎熬的三分钟，为什么他们不允许我们提前交卷呢？

莱姆斯就坐在他旁边，他的羽毛笔摩擦羊皮纸的沙沙声让詹姆有点昏昏欲睡，于是他摘下眼镜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打了个哈欠，也许声音有点太响亮了，斜前方那个亮眼的红头发身影恶狠狠地回过头瞪了他一眼。

他看不清那个人的表情，但肯定是莉莉·伊万斯，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和斯莱特林那个臭烘烘的鼻涕精厮混在一起。想到鼻涕精，詹姆打了个激灵，瞬间精神了起来，他现在一点也不困了。

没错，鼻涕精！詹姆听到心里那个声音愤怒地说道。

斯内普到底往他自己那身黏糊糊的长袍上撒了多少迷魂魔药？光有伊万斯还不够，圣诞节过后就连西里斯也对鼻涕精缓和了态度，最近他甚至能看到西里斯跑到图书馆去堵斯内普！

“请停笔！”宾斯教授那慢吞吞的声音响了起来，“试卷飞来！”

一百多卷羊皮纸猛地腾空而起，飞到宾斯教授面前的讲桌上，整整齐齐地摞在一起。詹姆解脱似的地站了起来，勾上了离他最近的莱姆斯的肩膀，西里斯不慌不忙地走到了他们跟前，坏笑着狠狠捶了一下詹姆的腰。

“嘲笑我，詹姆？”

詹姆用空着的右手揽住了西里斯的脖子，现在他被莱姆斯和西里斯夹在了中间，三个人以这样不伦不类的姿势一起走出了教室。

“我还没和你清算呢，西里斯！”詹姆怪叫起来，他把头和莱姆斯凑到一起，就好像这样莱姆斯就和他站在一边谴责西里斯，“你这半个学期都和鼻涕精搅和到一起去了！”

“我可没有和他搅和到一块儿去。”一提起斯内普，西里斯的脸色就黑了好几个度，“我现在甚至很难堵到他。他可真是条蛇，到处都是他的洞，根本找不到他。”

“哈！你承认了，西里斯。”詹姆很得意地扬了扬脑袋，“交代清楚，你为什么突然要去找斯内普？”

西里斯试图把这个问题像之前一样糊弄过去，但詹姆今天战斗力满满，一点也不为所动，什么话题都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

“难道那个传闻是真的？”一直没说话的莱姆斯冷不防开口说道，西里斯一头雾水地看着莱姆斯，但他知道这句话肯定是个陷阱，因为莱姆斯的嘴角上扬了一个微小的弧度。

这很难看出来，你只有在看到他脸上靠近下巴的那道伤疤顶端的弯曲才能注意到莱姆斯正在笑，这是他坑人的标志性表情，西里斯很久以前还专门总结过。

西里斯不知道霍格沃茨又在流行什么乱七八糟的传闻，他没有时间关注这些。过去整整半个学期他都在忙着和斯内普斗智斗勇，甚至不得不拉上莉莉当帮手，托斯内普誓死不松口的福，他现在反倒和莉莉变得熟络起来。

莱姆斯的话引发了巨大的反应，詹姆甚至差一点就要尖叫了，幸亏莱姆斯及时捂住了他的嘴。

“不会吧哥们？你真的因为喜欢上了伊万斯而要和斯内普握手言和？”詹姆的声音变得又尖又细，表情好像吞了一大口巴块波茎脓水一样。

人们听见刚刚结束了考试的走廊上突然爆发出来一声巨大的吼叫，仔细听也许还能听出来一丝惊恐和颤抖，跟着声音的来源往人堆里看，很难相信那声音的主人居然是西里斯·布莱克。

“什么？！”

“冷静点儿，西里斯。”莱姆斯淡定地隔着詹姆拍了拍西里斯的后背，“只是一点儿捕风捉影的谣言。”

我怎么可能喜欢莉莉？！谁传出来的这种离谱的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