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狗巡视着周围，终于，它找到了看着很可疑的一个岩洞，那个地方看着有点眼熟。梅林保佑，一定要有能吃的东西。黑狗混沌的思维不足以让它想起来那里是什么地方，它警惕地在岩洞外闻了闻，确保没有别的大型神奇动物的气息。

终于，它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岩洞，潮湿的气息铺满了他的鼻息。有什么声音，它竖起了耳朵，是什么……

黑狗灰色的眼睛在漆黑的岩洞深处发出亮光，那是一窝老鼠的藏身之处，个头不大，但胜在数量多，足有四五只。

没有，没有彼得。他得耗费时间看仔细，尽管那会有丧失猎物的风险。

终于，它亮出了獠牙，几乎不怎么费力就逮到了两只，一口咬死之后，连嚼都没有嚼就咽进了喉咙。

另外几只它当然也没有放过，它心满意足地用湿漉漉的舌头舔干净了吻部的血，懒洋洋地趴在刚刚发现老鼠的地方，打算休息片刻。

正当它将头埋在前爪时，接近底部的岩壁上刻着已经很是陈旧的几道划痕，它笨拙地往那里挪动了几下，只见上面写道：

谨以此纪念，

J.P.与S.B.、R.L.、和P.P.三位先生的第一次校外冒险！

“嗷——嗷——”

黑狗发出了悲伤又快乐的嗷嚎，不住地用舌头舔着冰冷又沾满灰尘的石壁。

他的记忆快速往后闪着，看完它们往往不需要很久的时间，甚至只是几秒钟，那些西里斯记忆最深刻的记忆就已经全部被翻阅完毕，西里斯看到那天神秘事务司的战役，先是他给了卢修斯马尔福一个拳头，接着就是贝拉特里克斯尖锐的笑声，最后是他向帷幔后坠落时哈利眼神里的不可置信和莱姆斯痛苦的……

他觉察出摄神取念的人失控了，他的记忆以更加快速的速度翻涌出来，如果再不制止的话，两个人的脑子都得因为信息过载而爆炸。

停下。

西里斯全神贯注于抵抗那个不属于他的思维，他涌出的那些记忆快速的朝脑子深处回缩，可入侵者紧紧地拽着西里斯的大脑——

最先闪回的就是两具僵直发青的尸/体，他们都躺在漆黑的棺木里，哪怕被尽力修缮到生前的模样，也难以掩盖他们那因为死亡而变得浮肿的脸庞。

“他们都被麻瓜杀害了，我们感到很遗憾，伯斯德小姐。”

惺惺作态的语调不知道背后掩藏着多少真情，面色苍白如纸的少女站在首位，接受着这些人的逢场作戏。她瘦削极了，脸颊都挂不上肉，眼底是淡淡的青黑色，黑色袍子披在她身上活像是裹在杆子上一样。

是安塞尔·伯斯德的入殓日，西里斯在很远的边缘找到了当时跟在奥莱恩身边的自己。

接着，面前的场景快速扭曲。他看到了一间布置的阴森可怖的房间，弗洛伦斯还穿着银绿色的斯莱特林校袍，而伏地魔穿着一身十分合身的正装，这时候他的脸还没有像后来那样变得像是一条蛇，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只能依稀分辨出是人的面容。

“你来了，弗洛伦斯。”伏地魔的语气很亲昵，弗洛伦斯用仰慕又敬畏的眼神看他。这时候，她尚且还是笔挺地站在原地。

“今天是我们正式学习摄神取念，在教授你攻击之前你需要先学会防御——”

“摄神取念。”

伏地魔并没有打算给弗洛伦斯任何反应的机会，他话音未落就对弗洛伦斯施展了咒语，她早有预料，可也只轻微地抵抗了几秒钟，就彻底地被入侵了脑海。

那些纷杂的记忆同时也在西里斯的脑海里闪过，哭泣的小女孩和濒临死亡的女人，柔软的拥抱和冰冷的墓碑，他看着上一秒还在被弗洛伦斯埋怨的特里斯坦，在下一秒就直挺挺地躺在墓碑里，兵荒马乱的圣诞节……

伏地魔退出了她的大脑，他很生气，对她说不满意她的迟钝。西里斯在语气里听出来了几分真实的怒意，却并不来源于弗洛伦斯的失败，反倒更像是来自于她的记忆本身。

“我需要给你一些惩罚。”他堂而皇之的说道，驯鹰师虚伪的面目终于显露出来，他要彻底地把白尾海雕驯化为他的附属、他的宠物。

白尾海雕对此一无所知。

“跪下，弗洛伦斯。”

像是知道她不可能轻易跪下一样，伏地魔的话语变得轻柔。他现在看起来倒真像是为学生着想的老师了。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惩戒，弗洛伦斯。没有其他人在场，我也不会让你以后和他们一样向我下跪……”

卑劣的骗术，糊弄人的把戏，但不得不否认，这很管用，驯鹰师在向他的鹰保证她的独一无二。

“我只是为了让你更快地学习大脑封闭术，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迫切地需要一个真正得力有能够让我放心的助手……只有你，弗洛伦斯……只有你，我唯一的选择。”

她迷茫地听从了他的花言巧语——这里没有别人，这是失败应该得到的惩戒。

她从站立变成了跪坐，痛苦地接受他名为摄神取念的教导，哪怕流着泪也要任由他翻阅自己的一切，却甘之如饴，因为在这一切的背后，是伯斯德重新振兴的希望，是纯血主义得以实现的信仰。

西里斯的疑惑在此刻得到了一切解答，他看着伏地魔如何捆住白尾海雕的翅膀，如何折断最后一位伯斯德的脊梁。

摄神取念的精神折磨，研习黑魔法的奖励，还有纯血理想的驯化，更不必提钻心剜骨与黑魔标记所昭显的再明显不过的所有权。

从一开始，他就放了饵，那诱饵是伯斯德的两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