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决不。
我迅速地合上木匣,给木匣施了好几个防护咒,将木匣里的冠冕紧紧地关在里面。我大口地呼吸着,仿佛这样就可以忘记那个声音一样。
我从袍子里拿出来随身携带的施有无痕伸缩咒的小包,把木匣连同冠冕一起丢了进去,匆匆离开了有求必应屋。
我确信那是一件黑魔王的魂器,可我不能现在就销毁它。我无法确定在魂器被销毁时是否会被黑魔王本人察觉,保险起见,我必须把它带走。而且,我目前也并没有找到销毁它的办法。
等我走到猫头鹰棚屋时,我忽然有点不知所措了。忽如其来的症状似乎源自于灵魂与躯体的不契合,可这样的反应比我预料得要早的多。我真的还有时间吗?如果有,又会有多久呢。
这令我的所有计划不得不加快进程,也逼迫着我去探寻灵魂的状态。
致西里斯·布莱克,
最近有发生什么不同寻常的事吗?我是指你自己本身。
F.V.B.
“维克,你知道的,寄给布莱克老宅的西里斯,我希望你能尽快送达。”我摸了摸维克的头,喂了他一些猫头鹰粮,注视着他越飞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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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伦娜孤独地飘荡在拉文克劳塔楼,她已经这么做了很多年。她几乎从不去看那尊白色的大理石雕像,可今天,她默默地看着她的母亲。
错误,是可以被改正的,但造成的结果已经不可挽回。冠冕已经被邪恶的黑魔法玷污,即使能够找到,最终的结局也不过是被摧毁。
“改正错误,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她对那个灵魂与外表不相符的女孩说道。
她看着那道灵魂沧桑疲累的蓝眼睛,想要知晓她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回溯时光的原因。她听出那个女孩所说的人和当年的那个英俊的男孩是一个人。
“赎罪。”
那道成熟的残破灵魂回应着她的疑问,她脸上是浅淡的笑。
于是,她决心把当年的故事再次讲述一遍。过程中,那个女孩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倾听着。在讲到她曾见过那个男孩在之后回到霍格沃茨求职时,她看到灵魂深处所迸发的波动,那里有什么正在破裂,又正在被缝补。
痛苦吗?她猜测这滋味必定比死亡还要痛苦万倍。
不可以愤怒,不可以欣喜,就像被强行抽取了生命的木偶一样,只能麻木地维持着僵硬的状态,真正的灵魂被禁锢在丝线上,却由不得她自己做主。
“我想,再没有人能找到冠冕了。”她以此作为故事的结尾。
“什么东西最后得不到,也最让人忘不了?”那个青铜色的门环又问道。
女孩连看都没有看门环一眼,她已经下定决心不再尝试着思考这个答案了。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霍格沃茨有很多的秘密。幽灵也是。”女孩在离开之前对她说道。
请保守好属于我们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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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已经是深夜,西里斯仍旧坐在书桌前,他正忙着给詹姆回信。白天猫头鹰飞来飞去太过扎眼,在他和詹姆解释过后,他们两个决定在晚上互相写信。
就在他写下最后一个单词时,他听到了窗户被什么拍打而发出的沉闷撞击声,这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波特家的猫头鹰在送信时也总是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会是谁?
几乎不需要思索就能够得出答案,哪怕他们从未通信过,他也依旧能猜出写信的人是谁。
F.V.B.
西里斯疑惑地盯着这个古怪的缩写,这并不是常用的缩写方式,他只见过雷古勒斯用过这样的方式署名。可当他打开信后,就更摸不着头脑了。什么叫作自身的异常情况?
他心怀疑惑地思索着这封信背后所传递出的信息,甚至用了各种显形的方法,企图令这封信中隐藏的那些讯息显露出来。可并没有任何的效果,弗洛伦斯想要问他的只有这只言片语。
于是,他重新找出一张信纸,给出了“没有”的答复后,就将信件给了弗洛伦斯的纯白雪鸮。
在把两封回信分别寄出之后,他心里有种空落落的感觉。或许是因为这意味着他每天在布莱克老宅隐秘的快乐时光已经度过,他不得不再等待24小时之后——明天的这个时刻,才能和詹姆再次联系。
又或许,是因为那封只有寥寥几字的信,他没能够做出什么有用的回答而带来的挫败感。
他回到自己还没能布置上格兰芬多配色帷幔的床上,闭上了眼睛。在千百次辗转反侧之后,终于沉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