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假期结束,一切又都步入正轨。我一如既往地在独自在魔咒课教室留堂,弗立维教授很喜欢我,我也常常拿一些魔咒方面的问题来询问他,当然,不涉及黑魔法的那部分。
“教授,我了解到目前没有任何已知的魔咒可以杀死摄魂怪这种生物,对吗?”
弗利维教授惊讶地噢了一声,他从高高的书堆上下来,站在了桌子上,恰好与我平视。
“是的,那是一种在腐败、溃烂中催生出的生物,它们以人的快乐为食。目前抵御摄魂怪唯一有效的方法是守护神咒,那是一个很高阶的魔咒。”
“那么,如果当摄魂怪没有快乐能够蚕食,他们会饿死吗?”我追问道。
弗立维教授很严谨地思考了一会儿,并不把这个听上去有些童稚的问题当作孩童的胡言乱语。
“我想理论上是可行的。但是,实际上只要有人存在,就一定会出现这种生物,它们如霉菌一样繁殖。”
我点了点头,并没有继续追问魔法部如何迫使摄魂怪为其效力,这已经不适合作为魔咒课的课外延伸了。我恭敬地弯腰,微笑着感谢弗立维教授的解答,就走出了魔咒课教室。
在我即将走到魔咒课教室走廊尽头时,三年级的阿莱克托·卡罗出现在了那里。她身材矮胖,有些驼背,眼睛像是小小的两颗绿豆。见到我之后,她冲我打招呼,满是横肉的脸挤出几个坑来。
“有什么事吗,卡罗?”我不怎么在意地随口问道。
“你哥哥说想要你去奖品陈列室一趟,他有话对你说。”她看上去有点激动,几乎按捺不住心里的雀跃,不住的想要摩挲她短粗手指上的银戒指,我注意到那和安塞尔常戴的那枚戒指很像。
“为什么他不自己来告诉我?”我问道。
“噢,弗洛丽,这很显然,他不想让别人看见。”她用很刻意的表情对我暗示,企图让我明白我给安塞尔带来了很大的困扰。
“怎么走?”我扬了扬下巴,示意她带路。她立刻笑得像一朵菊花一样,脸上的肉叠在一起。
我跟着她掀开挂毯,走进了摆放着许多水晶玻璃柜的房间。安塞尔站在奖品陈列室中间,背对着我,听到我的脚步声,才转过身。现在,他那张与我相似的面容之上布满了阴云。
“我等你很久了,弗洛丽。”他阴沉地说。
“有什么事情吗?”我用余光瞥了一眼身后,阿莱克托·卡罗果然已经不见人影。
他们现在的胆子倒是比成年之后要更大一些。
或许是因为我在魔咒课教室待的时间比往日更长,复方药剂就要失效了,安塞尔的样貌在我面前扭曲着,身高更低了一点,黑色的头发变成棕色,蓝眼睛也逐渐变深,最后停留在了黑色。
“塞尔温?”我扬声喊了一句他的名字,他看上去更恼怒了。“你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哈哈……你不如问问你父亲都做了些什么。”他没有看我,喃喃自语着,“我不过当时多问了一句……他却不放过整个塞尔温……是他毁了我……”
他看上去几乎可以说得上是狰狞了,“伯斯德……我要你们去死……都去死……”
他从袍子内侧抽出魔杖,俨然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神志不清。
“粉身碎骨!”
我侧身闪躲,咒语打到我身后的玻璃柜,破碎的声音在我身后传来。
我觉察到匆匆的脚步声,很笨重,心知是守在门口的阿莱克托·卡罗跑了进来。在她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时,我不再犹豫,掏出了藏在袖袍里的魔杖,给了塞尔温一个昏昏倒地。“咚”的一声,他倒在地上,地上的玻璃碎渣扎进了他的身体,留下了星星点点的血色。
在卡罗尖叫的前一秒,我施了一个封喉锁舌,咒语打在她身上。她满脸惊恐,瘫倒在地上,像蠕虫一样扭动着。
“你们难道没有想过后果吗?”我困惑地看着她,头也不回地给她和昏倒的塞尔温施了一个速速禁锢。
她现在看上去倒是慌乱极了,疯了一样冲我摇着头,张大嘴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我蹲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撩起袍子,防止塞尔温的血粘上去。我钳制着她足有管子那么粗的手臂,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把卡在她手指上的戒指褪了下来。
银戒指内侧刻着两个字母,A.B.的名字缩写在奖杯陈列室的灯光映射下闪闪发光。
滔天的怒火侵吞着我的理智,仿佛有什么在我的身体里嘶吼,等到我回过神的时候,我的手正死死地掐着卡罗的脖颈,她痛苦地挣扎着,脸庞涨成了紫红色,因窒息而翻着白眼。
我松开了手,她不住的咳嗽着,绿眼睛里全然是对死亡的恐惧。
“告诉我,这枚戒指你是怎么拿到的?”
“塞……塞尔温去安塞尔……寝室取……头发的时候,我……我拜托他……偷出来的……”
我对着这枚戒指施了好几个清理一新,把它戴在了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