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作为唯一一个在学期期间允许学生返家的节日,从圣诞节的前两个星期开始,就有不少人翘首以盼它的到来。
为了阻止特里斯坦去往德国,我特地写了一封信,请求他留在家里陪我和安塞尔共度我上学之后的第一个圣诞节。这也是我和他关系缓和后的第一个圣诞节,他很痛快地答应了我,把要去德国的行程往后推延到了明年八月,刚好定在暑假。
我猜他有意想把德国的旅途当作一次全家难得的休闲旅途,可以让考完O.W.L.考试的安塞尔放松一下。有的时候,特里斯坦的的确确是一个很开明的家长,我难以想象马尔福先生或是布莱克夫人会这么做。
这也导致了卢修斯·马尔福和雷尔的性格与安塞尔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卢修斯虚伪狡诈、雷尔古板严谨,安塞尔则更加跳脱随性。当然,西里斯·布莱克显然是布莱克夫人教育下的变异产物,不必囊括其中。
如果特里斯坦没有在我十一岁那年因为德国突然爆发的动乱而意外身亡,我想安塞尔也不会变得那样阴翳沉默,而伯斯德也不会视黑魔王为唯一的救命稻草,孤注一掷地投入食死徒的阵营。
面前的的巫师棋晃晃悠悠地向前走,白色骑士将死了黑色国王。爱米琳·万斯,这个棕发的姑娘咯咯地笑着,愉快地赢得了棋局。
“想要赢过你可真不容易,弗洛丽。”她把棋盘收了起来,狡黠地冲我抛了一个媚眼。“今天到此为止,我们该去吃饭了!”
我失笑,却也默认她亲昵地揽着我的手臂拉我在长桌坐下,不去戳穿她之前输得惨痛的战绩。
她还很青涩,眼睛里满是对未来的期待和对魔法的渴望。
她不知道在未来的某一天,她将站在混乱的战场上,手举魔杖与往日的同窗刀兵相见;不知道有无法计量的麻瓜和巫师将死于曾和她共同待在一间教室上课的同学手上;她不知道离开霍格沃茨之后,他们将变成你死我活的仇敌;更不知道他们将会有除学院外的另一个旗帜分明的代称,凤凰社与食死徒——希望与死亡。
你说,那些共同编织着彼此像青梅一样酸涩青春的人们,怎么就落得如此仓皇的收场。
“弗洛丽,你怎么了?”爱米琳停下挑选她的水果馅饼,美丽的褐色眼睛睁得很大。
她慌乱地伸手,试图拂去我实际并不存在的眼泪。我摇摇头,又扬起了笑,掩盖着蓝眼睛里对旧事的追往。
我只是,不明白罢了。
“我还从没见过同时拥有两种颜色的巫师。”
空灵低沉的声音突兀地插进我和爱米琳的对话,一头乱糟糟的浅金色头发和同样凌乱的拉文克劳校袍彰显着来人的身份。
谢诺菲留斯·洛夫古德,六年级的拉文克劳,十足的怪人。
“灵魂,有一半是黑色的。”他走得更近了一点,微微凸起的眼睛一下也不眨地看着我。
“我们走吧,离他远一点。”爱米琳拉了下我的袖袍,低声对我说。
显然这位古怪的高年级男生让她感到有点儿害怕,我跟着她走到了长桌的另一端。临走前,我回头看了一眼这个怪异的拉文克劳,而他依旧盯着我的身影,直到我彻底走远。
“今天好像是斯莱特林和赫奇帕奇的魁地奇比赛。”爱米琳注意到斯莱特林长桌上与以往不同的气氛,对我说道。
“嗯,不过这场比赛对于赫奇帕奇来说更重要一些。”我接着她的话说,“如果赫奇帕奇这场比赛输了的话,今年的魁地奇杯就与他们无缘了。”
“这你就放心吧,赫奇帕奇今年的确是看不到魁地奇杯了。”安塞尔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们身后,把爱米琳吓了一跳。
“你来干什么?”我怀疑地看着他。
安塞尔扬起了一个标准的的假笑,眼睛里的算计一览无余。
“我来邀请你看我的魁地奇比赛,”他一句也不停地说道,让我找不到半点插嘴的空挡,“别想着拒绝,我看过你的课表,今天你没有课。”
我正打算编出些其他的理由,目光却越过安塞尔的背影,无意间看到了一个心不在焉的熟悉身影。我心神微动,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吞了回去,只是高高地扬起眉毛,将视线锁定在安塞尔身上。
“好,我答应你。但如果你今天没抓到金色飞贼并把赫奇帕奇打得落花流水,明年暑假你就别想着和我跟特里斯坦一起去德国。”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安塞尔装出一副大惊失色的模样,扭头朝爱米琳问道,“我记得你们学院和赫奇帕奇关系还不错?”
爱米琳一头雾水地肯定了这个问题,安塞尔若有所思地一边打量着我,一边点点头。
“好吧,既然你难得发话,我当然也要奉陪到底。”他冲爱米琳装模作样地露出一个微笑,“这位可爱的小姐,那我就借走你的朋友一天了。”
我朝爱米琳挥手告别,身旁安塞尔的声音从我头顶响起。再说一遍,我讨厌现在这该死的身高差。
“看到你终于交了朋友,我很欣慰。”安塞尔那恶心的语气让我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