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站着的众人可是被吓坏了,生怕下一个被发卖的就是自己,都弓着腰,努力减轻自己的存在感。
刚才发卖的人中就有推叶凝然下水的那个婆子,算是解决了一个祸害。
叶凝然用目光迅速的在这些下人的身上打量,寻找着上一辈子为熬药的那个小丫头。
找了一圈之后,发现并没有她的身影看来是还没有被买进将军府,日后还需多加留意。
一盏茶喝完,叶凝然才张口说:“都散了吧。”
众人如同如获新生,各自回了当差的院落。
“小姐,你好厉害呀,简直比公主殿下还厉害呢!”小月忍不住的夸奖叶凝然。
叶凝然不再像以前一样张口骂,闭口打脾气火爆,不管不顾,而是变的沉稳内敛。
叶凝然笑道:“我只不过是学了一些皮毛,有哪里比得上母亲?”
叶府宅院安宁,武安侯疼爱昭华公主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夫妻和睦,当家主母在府里的地位自然是更高,对于下人稍加管理即可。
叶凝然在顾府的处境却不同,婆婆不喜,夫君不爱,连那些下人都妄想踩她一头。她要费的心思也更多。
“小姐,还是到屋里去休息吧,外面实在是太晒。”
正值中午,阳光如同瀑布一般倾洒在院落之中,所到之处皆有炽热的感觉。
叶凝然坐在院子里面,审问了那么长时间的下人,额头上也出了一层薄汗。虽有凉茶解暑,但肯定比不上屋内凉快。
“不了,我要在这里等人。”
小月有些不解,“小姐,要等谁啊?”
“顾长渊。”
“将军?”小月在心里觉得有些不可能,因为自从她们来到顾府,顾长渊除了新婚夜和前日,就再也没有踏入梧桐苑一步。
“说曹操,曹操到。”叶凝然看到了一身官服的顾长渊出现在了梧桐苑门口。
顾长渊身上还有伤,原本不需要去上朝,可以安心在家中静养,可是皇帝惦念他的伤势。顾长渊有没有到那起不来床的地步,所以就去上朝了。
“将军安好。”叶凝然起身微微行了一礼。
她知道顾长渊此刻前来肯定是来兴师问罪的,她刚刚发卖了家中的管家和下人,顾长渊心中肯定会有不满。
“不知将军今日大驾光临梧桐苑可是有什么事情?”叶凝然明知故问。
“你发卖了管家和下人。”顾长渊坐到了,太师椅上如同审犯人一般的审问叶凝然。
“没错。”叶凝然大方承认。
“我当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原来是为了府中的这点琐事。”
“二爷说到底是主子,是一家人,做错了事情,有可以悔改的余地。下人们做错了事还是直接打发了就好。”
“将军放心好了,我作为府中的主母,自然是会把所有的事情处理妥当。”叶凝然一边说着,还把一盏凉茶递到了顾长渊的嘴边。
顾长渊接过凉茶浅尝一口。
他不好再张嘴说什么,叶凝然说的没错,作为主母管理府中的大小事物,是分内的事情,这自然也就包括府的人员调度以及买卖。
那几个奴仆是犯了错误,被发卖也是在情理当中。
他如果非得要管这件事,倒显得一个大男人小肚鸡肠。
他道:“家里的事情,你大可看着办。”
“不过我希望你能放过昭昭。”顾长渊直视叶凝然。
“将军,这是什么话?”叶凝然抬手让旁边的两个下人又搬出来了一张椅子。
她坐在椅子上说:“昭昭妹妹会被打板子,是因为伤了母亲。”
“或许妹妹是无心之失,可是当时母亲腿上的伤口实在触目惊心,将我都吓坏了,况且将军常年在军营应该不会不知道规矩,人犯了错,便是要受罚。”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命人打她完全是因母亲。”
“当然,否则我们两个又没有深仇大恨,我因何要与她过不去呢?”叶凝然坦然面对。
“自然……”是因为她心悦于我。
顾长渊话到嘴边,紧急闭嘴,尽管柳昭昭的心思,大家心知肚明,但是谁也没有将其摆到明面上来。
他与柳昭昭从小一起长大,不知道从何时起,柳昭昭对他生了心思,然而,他一直都将她当做妹妹看。
“我还想去探望她,只是被府中的诸多琐事绊住了脚。”
小月在这个时候也适当的说了一句话:“是啊,将军,我家小姐还特意准备了价值千两的金疮药准备给柳姑娘送过去呢。”
顾长渊低头沉默着,他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叶凝然和之前很不一样,先前只要提到柳昭昭的名字,她就会大发脾气。
如今却能如此淡定,太奇怪了。
叶凝然看着顾长渊满脸怀疑,补充道:“将军若是还不相信我,倒不如趁着下午闲暇时光陪我一起去看看昭昭妹妹。”
顾长渊倒是一直都想去探望柳昭昭,他从下人口中听来的版本是柳昭昭,为了割肉,为他疗伤,才不小心伤到母亲,很是愧疚。
“好,午饭过后,咱们两个一道同去。”顾长渊一个人去看望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确实引人闲话,有家眷陪同,会更方便许多。
响午过后,顾长渊夫妻二人坐上一辆马车,往城外柳昭昭家走。
半个时辰的路程,叶凝然一行人到了一间木屋。
小月走到木制篱笆前,清了清嗓子:“柳姑娘可在家?我家将军与夫人来看望姑娘。”
柳昭昭的父亲是屠户,白日都要去市集摆摊卖肉,只留柳昭昭一人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