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桃道:“真是胡说八道,我实在是不知什么时候我的钱袋子变成了这位姑娘的钱袋子。倒是巧香姑娘,你我只有那不怎么愉快的一面之缘,你为何见到我就要我给你银钱,我并不拖欠你银钱啊!”
巧香也有些慌,她起初并没有想到那许无风和季桃竟然认识,更没有想到季桃那个闷葫芦竟然是如此伶牙俐齿之人,她颤抖着声音道:“你胡说...”
季桃被面纱遮住的眸中尽是讽刺,她道:“你我都是一面之词,到底是谁胡说咱们彼此心中都清楚,而且我也相信,以第五公子的功力不可能没有听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第五业的脸立马爬上了一丝愠怒,他怒道:“姑娘未免将在下想的太浅显了,偷听如此下流之事,在下不屑得做。”
许无风闻此,竟笑道:“难道背着自己已有婚约的师妹,和一个女子同游就不下流,就是风流了么?”
听着许无风的话,季桃的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从许无风开口,就三句不离第五姑娘,季桃似是明白了先前她看到的许无风眸中的怒火从何而来。
若季桃是一个男子,她喜欢的姑娘的心上人背着那姑娘和别的女子眉来眼去,她肯定也咽不下这口气。
最后这场闹剧由第五公子独自一人匆匆离开结束,季桃和许无风两人并排走在回客栈的路上,两个人一直无言,季桃一直在等着许无风问她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身份,但是等到两个人各自回到了客房之后都没有再提起这件事情。
再回到客房之后,许无风将幼虎放置在床上,趴在床边对着幼虎说道:“扶风,你说季桃为何不愿认我。”
扶风并没有理许无风,只是用爪子一点一点的拨着那棉被的丝线。许无风见此,伸手摸了摸扶风的头,柔声道:“扶风,你今日是不是怕了?”
今日许无风带着扶风出外,一路上尽是想要出钱买扶风之人。
扶风闻此,使劲拍打着被子,在拍打了几下后,就朝许无风的怀中拱去。许无风见此,一直不开窍的脑子终于见到了一点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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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桃,我知百花谷灭对你的影响很大,但是你没有必要对我也如此戒备,我会帮你,不会害你。”
“阿桃,季伯父季伯母对我恩重如山,以后你和季梨就是我的家人,我会保护你们。”
“季桃,信我。啊...”
许无风泄气的锤了锤枕头,他方才想到了季桃可能会是因为百花谷灭才有了阴影,不愿意坦诚相待于他,故方才他一直想要寻一个恰当的说辞告诉季桃,他愿护她。
但是,他还未想到合适的。但是他不知道,在旁边的客房之内,季桃正站在窗前,听着他这边的动静。
在对面没有一丝动静之后,季桃才躺在了床上,是夜,她做了一个梦,她梦到了十二年前,百花谷遇难的时候。
那一天,天依旧蓝,水依旧清,季桃依旧是在祠堂之中抄书,季梨仍旧是呆在祠堂外面玩泥巴!
如果不是那夺天的哭喊声,季桃根本意识不到意外发生了,在点了季梨的睡穴,将他安置到了祠堂之中的密室之中后,季桃便小心翼翼的朝着内谷之中赶去。
但是还没有到内谷之中,季桃就看到了令她永生难忘的一幕,她那素来不愿袍子上沾上一丝赃物的父亲,正抱着满身是血的母亲,挥舞着长剑,而母亲眯着快要睁不开的眼睛,朝着她比着口型,那口型是:
活下去!
桃桃,带着阿梨活下去!
当父亲倒下的那一刹那,季桃猛然从梦中经醒,她的身上已经被冷汗浸透了,她深呼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敲响了隔壁的房门。
季桃本以为要等上一会,但是没有想到不过瞬间许无风就打开了门,他的身上还套着白日之中穿的那身衣服,但是衣服上已经有了褶皱,似是也是一夜无眠。
在看到许无风的一刹那,季桃似是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她吞吞吐吐道:“铁牛,要不要喝酒。”
许无风点了点头。
但是大半夜里哪里来的酒,所以最后还是两个人坐在桌边秉烛夜谈。
季桃深吸了一口气,问道:“铁牛,你会不会怪我,前些日子骗你。”
许无风摇了摇头,季桃能够主动认他,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了,他哪里还会怪他呢,他沙哑着嗓子道:“阿桃,十二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季桃吐出了一口气,幽幽道:“其实发生如此事情和我也脱不开关系,如果那个时候我下手快一点将那几个人给治死了,就不会发生如此悲剧了。”
百花谷灭亡的导.火.索,就是因为进入了几个居心叵测的谷外人,那个时候,季桃正在四处找乐子的时候,就在百花谷门口瞧见了那几个奄奄一息的人。
那个时候季桃正在学医术,但是每次都只是打杂的命,让她很是不爽,突然见到了几个病人,她也不由得兴奋,但是还没等她救治那几个人,就被季桃的父亲发现了,季桃就被父亲罚着去祠堂之中抄书。
而那几个人自然就由谷中的大夫医治,许是那些人对自己太狠,又或者他们伪装的太好,竟然就如此在百花谷中呆了一个月的时间,还和谷中人打成一片。
于是,悲剧就发生了。
那些人在众人的饭菜之中下了百花谷中人自己研制的蒙汗药,于是就是在昏睡之中百花谷中人被人夺去了性命,而功力较好的,如季桃的父亲,百花谷的谷主,虽然没有晕倒,但是功力都减半,哪里抵得上那些觊觎已久的豺狼虎豹。
许无风吸了吸鼻子,悲戚戚道:“为什么好人都不长命呢!你还记得那些人的脸么?”
季桃沉默了。
良久之后,天边泛白,季桃叹息了一声:“记得,想忘都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