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天平再一次向不可知的方向倾斜。

你的计划不能被一而再再而三地破坏，而零壹显然是别人为你布下的陷阱，他们知道你会心软，他们知道你是多天真的人，他们知道你一直相信这家伙会永远跟随你。

你确实是。

你可以永远被他们骗下去，只要有接纳你的容身之地；可现在平衡被打破了，死的死、失踪的失踪，不会有愿意陪你过家家的人了。

真好，你毕业了。

恭喜，九头蛇队长终于从九头蛇毕业了。

“不……”

零壹清醒过来，对逼近自己的你露出恐惧的表情，他甚至哭了。

他真的清醒了吗？

你不知道，所以你需要确认。

“求你了……那不是我……”

他破碎的声音从喉咙挤出，嘴角渗出血沫。

“很快，我保证。”你轻轻地说，手掌捂住他的眼睛。

“……队长！”

原来轻轻的也会痛啊，早知道就应该利索一点。

他痛苦地呼喊你，你一只手指点住他的嘴唇。

“我只能这么做，防止你再次失控，放心吧，清除你脑子里的问题后你会没事的。”

你摸摸他冰凉的脸，膝盖从他的颈椎上移开。

低位颈椎损伤不影响呼吸，只会让零壹四肢瘫痪。

你需要他乖乖待着接受治疗，别老瞎跑。

你把他留在原地，出去找个培育舱把他装起来。

零壹在你身后像叫魂一样喊你，你摆摆手，叫奥创陪他聊会天。

“……你不要走！这里好黑好可怕……啊！你是谁？……救命队长！这里有电子幽灵！！！队长你不要离开我啊啊啊啊！”

你忍不住转头看他，发现他正活力四射地在地上像只海豹一样蠕动，你瞬间放下心来。

哈哈，真可爱。

“别跑太远，看见我回来要大声叫我哦。”你叮嘱一句；要是你回来的时候一个没看见，不小心踩到他，伤势加重就不妙了。

你在实验室看见过几台完好无损的培育舱，兴许是因为太重了才没被带走。你把其中一个推到外面，看到一路上排排坐着的路障尸体又沉默了。

要不让零壹自己爬过来呢？反正他刚刚挺有精神的。

“加油！零壹！差一点了！”

你蹲在零壹前面拍手，深情呼唤。

零壹涨红着脸，用肩膀和手肘缓缓移动身体，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咒骂，因为颈椎受损断断续续的：“我要杀了你……我一定会的……他妈的队长……等我爬过去……”

他一定是又被控制了才说出这种话，你原谅他了。

“谁是我的好零壹？嗯？嘬嘬嘬。”

“不要说了啊！！！”

零壹一边怒吼着一边加快了速度。

他爬到培育舱旁边，你扶着他的后脑把他抱起来，塞进舱内，合上盖子前被他叫住。

“你不会把我永远留在这里，对吧？”

他的眼角残留着水痕。

你微笑不语。

“对、对吧？队长？”

你把盖合上并关上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