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uh……Not first time.”你嘀咕道,碰了碰腹部的枪伤,不流血了;果然良好的睡眠才能使身体自愈。
零壹看了看你的肚子,没有说话,没有动作。
在这样的气氛下,你很快眼皮开始打架,迷迷糊糊又睡过去了。
你刚出生那会不做梦,以至于第一次拥有梦境时,你甚至没意识到那是假的。后来老师花了些时间才对你解释明白———你没有弟弟。当时没有。
后来随着学到的东西越来越多,你的梦境也越来越复杂多样,你整理出来一个规律:白天运动多了就不会做梦,一觉睡到天亮;但如果睡前特别担心什么的话,不仅会做梦,还会是噩梦。
可两种情况叠加呢?你不确定了。
你醒了,被惊醒。
但你忘了噩梦的内容。
你浑身伤痛,流着冷汗,而座位底下的家伙已经睡着了,均匀的呼吸声令你心烦,于是你踹了他一脚。
零壹被踹得哼唧一声,睡眼惺忪地抬头看你。
“开车去。”不能让他闲着,一精神了准折腾你。
零壹看了看车窗外黑得连星星都没有的天,好像是叹了口气,动作有些滞涩。你坐起来揉了揉额头,试图缓解那些来历不明的疼痛,收效甚微。轻微的痒痛在太阳穴下缓缓蠕动,留下一串串带着粘连感的印记;这让你感觉自己已经死了,蛆虫正在蚕食你的躯体,独留一具不那么敏感的空壳。
你看着零壹摇摇晃晃起身,扶着车门腿还没伸出去就咕咚一下倒地了,一半腿还留在车里。
你的第一反应是九头蛇的追兵又来了,一个翻身躲到座位底下,结果摸了一手血。
零壹躺过的地方。
你看了看安详倒地的克隆体,猛然想起自己好像在他后腰上划了一刀,还挺深的;零壹自己够不到伤口,估计就放任了。
原来零壹是昏过去了啊,你还以为他是睡了。一想到先前的叹气也有可能是忍痛的深呼吸,你就有种莫名的心虚。
……不对啊!你是正当防卫啊!
你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零壹的屁股,然后把他抱上后座,在医疗包里找到针线给他的伤口缝上。按他的愈合速度应该能自愈的,但这个伤口太大了,需要一些辅助工具。
你仔细检查了,没有伤到脏器和神经;只是你的眼睛拜脑震荡后遗症所赐,有点散光,不光零壹后腰上被扎了好多无效针眼,针脚缝的那叫一个七扭八歪;幸好你不是强迫症,否则你是要当场自戳双目的。
你顺手拍了拍零壹的屁屁,手感很弹、很棒。
现在零壹开不了车了,只能你来;你眯起眼睛,分辨路上的障碍,唉,这实在是在为难一个脑震荡患者;等你开过这片开阔的地方就停下,等零壹醒来。
车灯只能照亮眼前的一点空间,视野被漆黑笼罩,即使你盯紧指南针,即使你拿着地图,还是忍不住问自己: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再好好看看……你确定这不是去地狱的路吗?
你为自己的想象力打了个寒颤。
好啦,你才不会去天堂或者地狱,他们没给克隆体留位子,而那所谓的上帝也肯定不喜欢有人夺走他造人的特权;所以你大可放心,你绝对没有好下场。
这样想很有意思不是吗?上帝创造了亚当和夏娃,又将他们逐出伊甸园……但你不一样,你是主动离开的。
你不知道这样安慰自己会不会好受一点,但现在的要做的事只有一件:驶过这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