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从希林的前十任魔王开始,就一直在举行那一年一度的坠落节格斗大会,昕音看过的次数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总体来说,就是看一群魔族打来打去。昕音向来就不是个爱好打斗的体力型选手,觉得眼前的这群魔乱舞还不如他扔个大仙术炸出来的火花好看,实在是好生无聊。
然而一旁的碧之魔尊呼云却似是很感兴趣,甚至放下了手中的鸡腿,聚精会神的看向台上,口中也是一刻没闲着,喋喋不休地点评着:“啧,这魔族长得也太丑了,养的魔兽也丑,光秃秃的也没个毛,甚是恶心.....哇,隔壁的这只魔兽也太可爱了!”
隔壁台上,一只血魔放出了自己养的魔兽,将台另一侧的一只炎魔咬得鲜血淋漓。
那魔兽体型不大,通体雪白,一双尖耳竖在头顶,脸上是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一张口,露出了一口尖牙。碧之魔尊看的眼睛都直了:“猫咪,小猫咪~”
火翎与昕音看着那嘴边还沾着血肉碎屑的魔兽,同时侧过头,皆是一副见怪不怪却难以直视的表情。
整场比赛,呼云的嫌弃声与惊喜声交替着出现,简直像是格斗大赛中辣耳朵的背景乐。
比赛过半,听呼云的单口相声也听腻了,昕音就像是没骨头一样地软了下去:“格斗大会很没意思的,早知道就让乔璇穿上男装替我来了。”
然而上次乔璇在经过昕音的药汤摧残后,见到昕音就像是大白天活见鬼,跑的比兔子还快。
火翎不动声色地伸出根手指戳了戳昕音的后背:“这是我第一次坐在这里主持大会,你能不能给我点面子?”
昕音闻言坐直了一点:“这不是,昨晚最后又睡回卧室了么?你那床你自己还不知道么?又大又硬还有倒刺,我躺那上面,就没哪天是能不腰酸着下来的。”
火翎:......他总觉得昕音似乎并不是在说床。
因为短暂的心虚,火翎直接将昕音拎到了自己的怀里。
这下,昕音是瞬间坐直了,动作大得像是只炸了毛的猫:“喂,光天化日之下的,别做这种有伤风化的事啊!”
火翎平静道:“我是魔王,我想要做什么都可以。”
昕音还是第一次见到像这样耍无赖的的火翎,对于自己将个表面温润如玉的炎魔异类给带成了颗歹笋的,颇有成就感。
“那也等没人的时候再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多少也注意一下我的名声。”
“我也想维护一下你那差评多过好评的名声。”火翎道,“但前提是,你先将你的手从我的衣服里拿出来。”
昕音只能遗憾地将伸进火翎衣摆下的手缩了回来。
主要原因不是昕音突然长出了廉耻,知道自己光天化日当着众魔的面和魔王做某种事不大好,而是因为煞风景的人来了。
瓦西西手里牵着泠泠,视线却一直追随着凌姣姣。
泠泠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两手抱在胸前,时不时皱皱眉,按按太阳穴。像是觉得场内喧嚣吵得她脑壳疼。
这个泠泠,在有些小细节方面,是不是有些小大人过头了?
对普通人来说,泠泠一两百岁的年纪,似乎是遥不可及的存在,成熟一些倒也正常。
就比如火翎,他甚至还不满一百岁,除了少数说风就是雨的时候,其他时间里显得很是沉寂,让人瞧不出年纪。毕竟,几十的岁数对凡人而言,已经算是活过一辈子了。
而对于活的像王八一样长的瓦西西而言,昕音和泠泠一样,都是小辈,都是该穿着开裆裤出门的“小朋友”,所以他感觉不出异常来也正常。
可是,像昕音这样年纪卡在三千岁不上不下的这种,就感到哪里不大对劲了。
昕音那与火翎同源的诡异直觉突然显了灵。
两人心中同时产生了一种极荒谬的设想。
然而,这个设想还未来得及继续延伸下去,就倏然被瓦西西接下来的话打断了。
瓦西西的视线刚从凌姣姣那边收回,就冷不防地就见到了昕音那伤风败俗的坐姿,简直想要捂眼睛:“你学点好的不行么,学什么南斯做妖妃?”
“没听说过龙生龙凤生凤么?”昕音很是不忿地扭了扭腰,“妖妃的孩子做妖妃有什么问题么?”
瓦西西当真是不想跟这个羞耻阈值异于常人的继续就着这样没营养的话题继续争论下去,遂转过了头,正巧见到了场内的一名碧衣青年。
那青年手中拿着一把碧绿羽扇,头戴绿色织带,他走到哪里,贵宾席上一众魔族的视线就跟着他到了哪里,活像是中了邪。
感知到了身后这不甚友好的视线,那青年转过身来,朝着瓦西西的方向,弯起一个浅浅的笑。
要命。
那一瞬间,瓦西西只觉得自己久经风霜的内心像是被什么给击中了,险些被掰弯。
他这缺德外甥身边就不能有个正常人么?
“唉,璃璃来了。”昕音也瞧见了那碧衣男子,招招手,跟招呼小狗似的朝着他拍了拍身边的地板,“来,到我这里来。”
琉璃真人脸上的笑意瞬间就垮了两分下去,不情不愿地朝着昕音这边挤过来,期间险些被看他看入迷的魔族大臣们绊倒数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