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那些无关痛痒的花边新闻,能让原本枯燥的生活变得有趣。
金玉城中依旧熙熙攘攘,若不是往日金光璀璨的熵杍楼如今一片暗淡,看起来甚至没有任何变化。
熵杍楼下贴了厚厚的封条,周围拿带着咒术的铁链层层叠叠的围了起来,似乎是为了防止有人进入。
能看出这咒术的制作者对自己的成果相当自信,熵杍楼旁边甚至连例行守卫的执行者都没一个。
大抵是都在忙着在大厦将倾的乱流中寻找立场求生吧。
火翎试着拽了一下,那铁链不仅纹丝不动,周围还散发出了极强烈的光芒。
看来不能硬闯。
火翎抓了抓头发,有些烦恼。
正当火翎在考虑从金玉地下城挖地道挖去熵杍楼楼下是否可行时,就见到个气息掩饰得极其粗糙的魔族冲着火翎直直跑来。
火翎甚至都不用细看,就能从那步伐上看出是谁。
灵葵还有些气喘吁吁,面上却甚是喜悦:“终于找到你了,就猜你会来这儿。”
火翎心中的欣慰更甚,看着灵葵的眼神就像是个看见自己出息儿子的老父亲。
“诶,别用眼神占我便宜。”
“我不仅能用眼神叫你儿子,还能用魔尊的身份命令你叫我爹。”火翎拍了拍灵葵的肩,“来,叫声爹给我听听。”
灵葵:.....他有时候觉得,如果火翎当真变成传说中那个端庄威严的赤炎魔尊其实也挺好的。
至少正常的魔尊不会让人管自己叫爹。
“试试这个吧。”灵葵也学着火翎的样子试探了一下铁链上的气息,随后掏出了木琉枝留下的信件。
火翎试着将鲜花符状的信件插进锁眼。
“咔”的一声,熵杍楼周围那层层叠叠的铁链自动松开了一个口子。
木琉枝的鲜花符,竟然可以开启练远安下的禁制。
灵葵的脸色有些难看:“果然,我就说她是被人劫走的,她的心还是向着众仙会的。”
说罢,迫不及待提腿就往熵杍楼里冲。想赶紧找出些木琉枝失踪的蛛丝马迹来。
然而,灵葵的打脸快的宛如一阵疾风。
下一刻,从荒废的熵杍楼中飞出无数法阵,要不是火翎提前做了准备,灵葵只怕要被这堆法阵给捆成个巫毒人偶。
眼看着眼前的铁链再次缠绕了回去,灵葵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了这是个陷阱,神情有些落寞。
不过,至少也不是全无收获。
火翎对气息的感知一向敏感,接下来至少对找木琉枝的事,他是有了些眉目。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另一头的朔原泽。
“尊主,这是你要的东西。”谭希桃眼睛红红的,将一只精致的水囊递给昕音。
今日,她也要离开昕音仙尊,否则,就以她往日里表现出的仙术修为,必定会成为新势力上台后的第一目标。
她不想和木琉枝一样作伪证。
昕音接过那水囊,打开盖子闻了闻里面的味道,清冽的泉水味几乎是瞬间就冲进了他的鼻腔。
昕音嘴角的笑容有些苦涩,重新将那盖子盖好,仔细的收进怀中。
“多谢了。”昕音看向谭希桃,“你当真不回魔界么?”
谭希桃的头摇得像拨浪鼓:“我要去天界。”
昕音仙尊脸上的笑容骤然敛去了:“不再考虑一下吗?”
“我要去,我要给我母亲报仇。”谭希桃眼神坚定,“尊主不是一直都知道的吗?我坚持修仙,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飞升至天界。”
“如今的天界云波诡谲,又岂能继续按照当年的谋划来?”昕音险些就要将手中的水囊捏爆:“只怕何时丢了性命都不知道。”
“我这些年,装得足够废物,天界应当不会对我太过警惕。我去意已决,希望尊主可以尊重我的选择。”
说罢,谭希桃跪下,深深给昕音磕了个头。
昕音脸上神情瞬息万变,眼看着谭希桃又准备磕第二个头,终于没忍住:“我还没死,你这孽徒瞎磕什么头?!”
谭希桃立刻止住了想要磕第二个头的念头,站起了身,拍拍鎏金长裙上沾到的浮灰,改为深鞠躬。
昕音张了张口,看起来原本像是想要说些什么,然而,在看着谭希桃撅着个屁股鞠躬的蠢样之后,却只是摆了摆手:“算了,你走吧。”
谭希桃这次终于识相,提起裙摆便逃。
所以,一直到谭希桃走出水云居大门,她都不知道自己头上粘了片草叶子,带着些土色的草叶子配上那一身绚丽华美的鎏金长裙,任是谁看了都会怀疑是不是修真界的新潮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