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昕音拂拂衣摆,面色如常的将那孩子抱到身前,伸手在孩子的胸口画了个法阵,又转向玹若真人,“将他送到魔族的育幼院。”
“这...”玹若真人接过孩子,有些疑心方才听到的声音是幻听,“放到育幼院,当真没有关系么?万一他受伤,你也会...”
“我方才画下的法阵,能保他性命无虞。至于小伤,对我而言都不是什么问题。”眼见着玹若还似是有话要说,昕音不耐道,“赶紧将他送走!我不想看到他,看到了便会生气。”
火翎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觉得自己的脑中一片混乱。
他隐隐觉得,这一切事情,似乎都不是他之前想的那么简单。
从昕音与玹若的话中,不难听出,自己与昕音之间似乎有着什么契约,而似乎就是因为这个契约,昕音想要让自己变成魔族。
可是真是出了鬼了,自己先前还是个孩童,又怎么会与昕音这种拥有半神力量的人缔结什么契约呢?!
还有恒芳派的屠杀,以及新络的出现...
“你都看到了,是么?”
火翎还在兀自思索着,背后却冷不防传来那与画面中相同的声音,几乎要吓得从地上弹起来转身,也瞬间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与昕音拉开距离。
昕音冷冷盯着他在地上迈出的那几步,虽依旧是面无表情,火翎却在那里面感受到了一丝莫名其妙的受伤,让他几乎条件反射的想要对着昕音道歉。
对不起三个字还未出口,却见昕音突然释怀的笑了。
“看见了也没关系。”
火翎还没完全理解昕音话中的意思,就感觉眼前一黑,意识轻飘飘的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昕音伸手接下火翎软软倒下的身体,神情中是鲜见的自嘲。
“在我做完那件事之前,你就永远的,留在这里吧。”
火翎醒来时,发觉自己正处于一间林中木屋,他的意识有些混沌,一时间似乎想不起自己是谁。
隐约记得,自己似乎是朔原泽的弟子,却又觉得,自己好像是哪个门派的少主。但自己究竟为何会在这里,火翎一点印象都没有。
意识就像是漂浮于一片汪洋之上的一叶小舟,茫然,无助。
此时,小屋的门突然被人推开。
望着那从门缝中流泻而入的白色衣摆,火翎霎时间觉得,自己在清冷孤寂的夜空中见到了一抹明月,那皎洁的月光,在转瞬间驱散了火翎心中的一切不安与茫然。
“昕音。”火翎唤道。
昕音对火翎的称呼有片刻的震然,他很难相信,火翎在这种意识混乱的情况下竟还能记得自己。
昕音缓步走到火翎的床前。
“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昕音的声音如冰河撞击浅滩,清冷且动听。
火翎茫然的摇头。
“那你怎会知道我是谁?”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叫昕音,是我...”说到此处,火翎突然顿了顿,“是我愿意付出一切去守护的人。”
昕音做到那小屋中心的桌前,只觉得自己的内心更为烦躁。
也不知道那烦躁究竟是从何而来,昕音突然拂袖,将那桌上精致的瓷瓶打翻在地。那瓶中本插着几支娇嫩鲜艳的铃兰,这一下,铃兰零落的散在地面,看起来凄惨无比。
火翎被昕音的举止吓了一跳,讷讷道:“不...难道不是么?”
下一刻,昕音突然站起身,将火翎按倒在床上,双手掐上火翎的咽喉。火翎只觉得呼吸困难,拼了命的想要挣脱,然而,就在火翎觉得自己的意识已逐渐混沌时,源自咽喉处的桎梏却又突然被放开,还来不及缓口气,又觉得自己的双唇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覆盖住。
火翎就像是个溺水的人那样,下意识的掠夺着那新鲜的空气,随着呼吸缓和,手也下意识的揽上身上人纤细的腰肢。
昕音主动迎合着火翎的亲吻,手却几乎是要捏断骨头一般的用力捏着火翎的肩膀。
“我真想,杀了你。”
火翎的耳朵里已经听不见别的什么声音,只有身下人低低的喘息声。
“你该死。”昕音喃喃着,也不知是真的觉得火翎该死,还是只是觉得自己更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