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答应了喻识泽的无理要求,但林嘉鹿觉得,男人不该把心思放在爱情上,这大好河山、千古基业还在等他,哪儿能说放就放。
林嘉鹿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收回千古基业上的测量仪器,报到:“29.4。最后一组可以了,收工。”便匆匆领着师弟师妹们打道回府。
在屋檐下等车的时候,嫡亲师妹苦哈哈地在地上敲了敲伞:“林师兄,你应该是最后一次跟我们出来测数据了吧,接下来要回去赶论文了?”
林嘉鹿正皱着眉头看手机里的消息,短短一上午的工夫,喻识泽已经单方面给他发了五十多条消息,比以前更烦人了。
听到师妹的话,林嘉鹿终于有了松口气的地方:“对啊,等论文送上去就能准备毕业的事情了。师弟师妹们加油,祝大家都顺利毕业。”
也被淋了个透的师弟比师妹更苦瓜脸:“小鹿师兄走了,咱扛把子的人都没了,我不得第一个被导师火力冲锋啊。”
师妹回头假笑道:“闭嘴吧小李子,小心导师看你还是个半途入门的庶出,研究不出东西给你连人带论文一起打包发卖了。”
这下除了林嘉鹿,大家都在即将被发卖的痛苦中沉默了。
看来师弟师妹聊得还挺开心的。林嘉鹿随意捋了捋散落的额发,终于刷完了喻识泽的消息。
男朋友:你们测量完了吗宝宝?我接你去吃饭(kiss kiss.jpg)
你林哥:别发癫(平底锅.gif)。
你林哥:刚结束,在横府老街等车,我们吃什么?
看着昨天在喻识泽撒泼打滚要求下被强行改掉的备注,林嘉鹿想,这玩意要是让别人看到,那这辈子没了。
喻识泽秒回,就像一直蹲在手机前等林嘉鹿回复一样。
男朋友:好的宝宝,三分钟到。
男朋友:今天下雨,去吃横府附近新开的那家火锅吧。
师弟打的车也到了,林嘉鹿抬头挥挥手:“你们先回学校吧,到了群里说一声。我朋友要过来,我等他一起走。”
告别师弟师妹,一分钟都不到,喻识泽那辆跟他人一样显眼的红黑拼色法拉利就出现在了街角。
躲雨的屋檐离马路还有几步的距离,林嘉鹿伞都不准备撑了,正要一个箭步上去,就见双闪灯亮起,驾驶座门一开,喻识泽“嘭”地撑开一把能挤下四个人的大伞,优雅地下车朝他走来。
林嘉鹿都被这行云流水的动作看愣了,直到喻识泽揽过他的肩膀往副驾驶走,才回过神问道:“你演的是偶像剧吗?什么身份的男主得这么谈恋爱?”
喻识泽坐回主驾,贴心地帮林嘉鹿扣好安全带:“没有啊,是悬疑剧。只是我这个人比较有仪式感而已。”
悬疑剧里恋爱元素这么浓的吗?林嘉鹿怀疑地看了看喻识泽的侧脸,决定忽略这种细想会对喻识泽身心健康造成不太好影响的问题,轻咳一声开始查岗:“上午你在哪儿呢,怎么来得这么快?”
喻识泽好像有些害羞地对他笑了下:“我昨天在你手机上改备注的时候偷看到你们今天要来这里测数据,一早就在隔壁等了。”
林嘉鹿:“……”
林嘉鹿闭了闭眼,把想扇喻识泽的想法按了回去,换了个话题:“你那部剧的导演跟你联系了吗?”
喻识泽选的火锅店在街边,他找了个停车位倒进去:“昨天晚上我送你回宿舍之后他发了个剧本给我,跟我说先看起来,之后进组了有些情节还要改。因为我是个人代表,所以会就近安排几个导演比较熟的老师,让我过去上上课,下个月初八正式开机。”
林嘉鹿想起自己还没定稿的大论文,有些羡慕:“还好你提前完成毕业要求了,导师也愿意直接放人。等我论文盖棺论定那会儿,还不知道人要去哪儿干什么呢。”
喻识泽笑嘻嘻地熄了火:“小鹿宝宝有什么可担心的,有你男朋友在,还愁不知道干嘛吗?大不了先来给我当三个月助理呗。”
他让林嘉鹿呆在车上不要动,自己先下了车,然后又是一套丝滑小连招,跟林嘉鹿一起走进火锅店。
好在喻识泽除了某些执着的仪式感外还是个正常人,两人跟平常一样选了比较靠墙的位置。点完菜,林嘉鹿还恍惚了一下,这跟之前到底有啥不一样。
也许是雨天格外适合睡觉,等上菜的时候,林嘉鹿玩手机玩得有点犯困。他撑着脸打了个哈欠,强打起精神来看向喻识泽:“识泽,我觉得我们跟平时也没有区别啊。”
当然,这称呼也是昨天在喻识泽的强烈要求之下改的。平时林嘉鹿对兄弟不是叫这“儿”就是叫那“子”的,让他改口跟喻识泽一样叫宝宝还不如杀了他,在林嘉鹿一脸宁死不屈的贞烈样儿前,喻识泽勉为其难同意了只叫名字这样的方式。
喻识泽没有玩手机,专注地托着下巴看林嘉鹿,闻言又笑了:“怎么没区别?不是已经连称呼都变了吗。现在可还是在公众场合,难道宝宝很想让我做点比较像在恋爱中的举动?”
林嘉鹿一下就清醒了:“那还是算了,等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再做吧。”
喻识泽安静吃饭的时候还是很唬人的,虽然平常留给林嘉鹿的印象都是在发神经,但胜在人长得好,还家境殷实,光林嘉鹿撞见过给他表白的都不下两只手的数,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直到昨天才觉醒恋爱开关。
哦,是装饰性开关。他在心里更正,也不算自发性地想谈。
不谈的时候已经很神经了,没想到谈了之后更是神经中的神经。还好林嘉鹿本人从没想过谈恋爱,不然被喻识泽传染了可怎么办。
下午林嘉鹿要回学校赶论文,喻识泽要去跟导演联系好的老师上表演课。两人吃完火锅,喻识泽就把林嘉鹿送回了宿舍。
雨还在下,宿舍楼外空无一人。林嘉鹿开车门时,喻识泽伸了一只手过来,拉着他的袖子晃了晃。
林嘉鹿转头:“怎么了?”
喻识泽顺着他的袖子管滑下来,顺理成章地握住林嘉鹿的左手。林嘉鹿感到手上被他不知轻重地捏了两下,又很快放开。喻识泽跟没事人一样换了只手把伞递给他:“雨还挺大的,自己撑伞小心别再被淋湿了。我走了哈。”
直到车尾的红影消失在雨中,林嘉鹿也没琢磨出来喻识泽刚刚的举动有什么深意,只好转身上楼。
难道是觉得我要去赶论文了会犯腱鞘炎,提前给我手按按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