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小朋友。”忽然又非常认真,问:“想好了吗,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嗯。”
“你倒是说啊。”
她又笑,说就是你听到的意思。
他非要她说,她一个字一个字砸中他:“我也想和你在一起。”
最后一个字出口,他马上咬她的嘴。
吻够了她,他说:“本来打算开学再问你的,可我真的没办法等,还好你许我了。”一面执起、扣紧她的手。
才跟颂祺道过晚安,顾井仪一转脸就找上方展年,这是方展年第一次嫌顾井仪话多——他的那些提问,简直是死亡的。
顾井仪问方展年,又似自言自语:“女生都喜欢什么礼物啊?你应该有清单吧。情侣过不过六一儿童节啊?”
“过。”方展年眼一翻:“那都明年的事了大哥!”
“那清明节呢?”
“诶你说怎样接吻女生才,”一时想不到合适的词:“舒服?”
方展年喷射一口汽水:“我去!你,你不对劲!这都什么提问?怎么还牵荤连素的!”
最后翻了电视电影来看,顾井仪又不满意,他跳起来:“也太夸张了吧!这口水拉丝得都能跳绳了!”
第二天顾井仪牵颂祺下楼,大家看这情形也都有数。夏痣倒说也有、笑也有,只眼睛躲在身体很后,不大朝人脸上看。
唯一不满的是杨可昕,那天她忽然说一句:“不管怎样还是在一起了,从这点就说明颂祺不是我们认为的那样。”
夏痣不知道杨可昕这样说因为知道她和方展年有过一段历史。
颂祺和顾井仪在一起做的第一件事是电影院看电影——在一起,当着人,家里都是耳目。颂祺还以为她不是爱热闹的人;并不是不爱,不爱的是笑泪的洪流里找不到自己。以前总觉得身体是多余的。跟顾井仪一起后才发现、演绎出身体的语言。
她很欢喜,她会觉得有爱是她目前人生里最好的体验,像小说里的那句:“爱是热,被爱是光。”
同时又明确自己从未被善待过。
喜欢他念她名字只念给她一个人听。喜欢过马路他总让她走内侧。喜欢他在大街上牵起她的手时,那近于承诺的指与指的关节礼貌地弯下腰,大拇指微微泛出白。
她在阳台挂衣服,晾衣架不合适踩凳子上去的。他看见就抱她下来,说:“这种事男人来就好了,用什么凳子。”
可是说完又自得:“我又长高了,现在187。”
敲定回珞城的前几天,颂祺问顾井仪:“可是你什么时候会回来?”
他的眼睛笑了,用掌紧扣她的,说:“怕我走?那就不回来了,我也不喜欢异地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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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珞城那几天,颂祺就宿在何嘉家里,江沐和江阿姨还没有回来。不见得整个假期都在度假,看样子江阿姨的理想终于实现了——一个自诩为理想主义者、却从不懂理想的人最容易快活。果然人生是没办法彻底的。
颂祺寻思:下学期江沐不会转学吧?江叔叔那样渴饮自由的人,当初能把一双妻女扣在这里,无疑是对江美茹嫌恶到一定程度了。不过给点甜头交□□子的义务,在他,这实在是惠而不费的事。
果然,没几天母女两个就照搬回来,她们走时拖一整只狼犺的行李,回来还是那一只;什么都带不走,什么都留不住。江沐是有些隐忧的样子,江美茹很快乐。
马上就要入秋了,阳光揸开枯手,指出去,满头满树的叶子在风里抖着,抖着,抖落一些影子,抖灭一些自己;无数蝉踞在华盛的树丛间颤栗、绝唱,就快要燃烧起来了。
颂祺没有回江家,江沐一得意又要她替写作业,单是顾井仪就够她忙了。
刚搬进何家的那晚,顾井仪来敲何家的门,何嘉给颂祺递个眼色就关门出卧室。
顾井仪打包一袋零食来的,颂祺说:“一晚上吃不了那么多。”
他只是揽住她的肩膀,往屋深里走,说:“那我不管,我们已经一起生活了一个月,现在忽然见不着你我会不习惯。”
没甜蜜几句就哄她给他写作业,“你是我女朋友,你不给我写要给谁写?”
她笑着打他,他也不躲,把她抱起来吻在墙上,眼睛像起雾的黑镜子,距离外渐渐明晰。
他端视她的脸,像是要求证她是否真的爱他。一时房里百媚淹然起来,他说:“你总低头,我都看不到你脸红。”
可是脸也熟起来,原来男生也会害羞。她隐约感到一种母性,手触他的头发像云,怎样造他都不生气。
顾井仪走后何嘉溜进门,挤挤眼睛笑:“挺甜蜜的呀。姐妹。”
颂祺说别闹。何嘉一递一声好,宣布:“今晚我要补作业补个通宵,你作业写完了吗?”
这不还有顾井仪的吗。颂祺笑,他倒好,把作业全丢给她,自己好上网吧打游戏通宵,他还说了:“横竖人是追到了,终于可以好好撸把游戏了。”
何嘉跳起来:“天哪!这些男生真是——彭川也说了一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