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风吹过,似有烟尘迷眼,她眨巴眨巴眼睛,一指窦五舅,说:“野史上说,那位青梅单名榴,故而窦正秀以榴花为私印。紫檀木弓,牛筋弓弦,五舅的这柄弓,市面上没个几百两买不到。我姑且当它是您家传,可偏就那么巧,弓身上有朵小小榴花呢。”
反手一摸弓箭,窦五舅瞠目结舌。难怪她连续几天缠着要看他弯弓射箭,赞不绝口。
窦大舅哈哈大笑,戏谑道:“前朝已亡,窦家敌人都死了。就算我们真是窦将军后裔,又能如何?”
无权无势无将无兵。家族人丁寥落,武艺传的乱七八糟,谁会在乎。
苏织真诚道:“所以,我请您传授武艺于我。”,她说着,反手指一指退去的小厮们,道:“不止是我,还有他们。以后还会有更多他们。”
窦大舅失笑。
“你一弱质女子,学武何用?你苏家书香门第,习武用何?”
他早就看出这几名仆役有点身手,但大户人家,有几个看家护院,足够用了。
苏织说:“您久在山中,或有不知。我不与您论朝堂,只说您身边,往前数二十年,可有过山匪横行,乃至闯入民户作乱得?再看如今,又是甚么光景?”
窦大舅一凛。
莫说二十年前,就是十年前,也只听说过盗匪趁着地势险要拦路劫财,哪里敢盘踞山林,下山去乡里乃至镇里杀人。哪像现在,都敢去攻打城镇了。
“生于盛世,乃我之幸。若能长于高墙之内,焚香调脂,自有安乐。可若有朝一日遭逢不测,我虽女流,亦不愿成为父辈拖累。”,苏织言辞凿凿,神色诚恳。
“我知道,我已经过了习武最佳的年龄,也受不得闻鸡起舞那份苦楚。我之所愿,若有盗匪横行,能执一弓,射一箭。若身落险境,能握利剑而已。”
她诚恳万分,说道:“我苏家所愿,盛世自保,逢乱外御,不叫传承无望,不使族人凋零。”
窦大舅沉吟片刻,问:“如此,我家可得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