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轻云果真将先前所说的告知了邱师叔,但邱师叔似乎也有所预料,并不感到惊讶,反倒是见王央衍回来后,视线便落在了她的身上,目光之中依旧带着打量,但不知为何其中的怀疑消了许多。
王央衍走过来向他行了一礼,“感谢师叔这一路上的照顾,有劳了!”
昨日她便注意到邱师叔收到了一封不知何处来的剑书,自那以后对她的打量就少了许多,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他先前怕是多少猜到了她的身份,而后便发信确认某些事实,再加上藏剑山至今都未曾将她叛逃的消息公之于众,邱师叔想必已经知道自己是谁了。
她这一句“师叔”其实就是自证身份。
其他人并没有细想王央衍那句称呼,只当她是同为正道中人,为了表达自己是晚辈才会是如此态度。
邱师叔知她深意,点了点头。
这时候花朝已经小解回来了,看到这一幕似乎明白了什么,看了王央衍一眼。
王央衍走到他身边。
“你就不怕师叔通风报信,把你抓回藏剑山受罚?”花朝很是不解,忽然问道。
王央衍知道他的担忧,不知为何沉默不语。
花朝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但也明白她的性子,现在不说以后怕是就不会再说了,他长叹一声,摇着头故作遗憾地道:“哎呦喂,不过才两三年没见就生分了呢!”
“……”
王央衍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并不想与他开玩笑,“从此处前往终焉山,必然要经过琅秀天堑,那里毒雾弥漫、地势险峻,是个用来埋伏的好地方。”
“什么意思?”花朝微微一惊。
“若要安全经过琅秀天堑,御剑飞行是最好的选择,但高空之中也最容易遇袭,并且难以掌控、惊险难测,一旦在遇袭之时出现丝毫的疏漏,即便有邱师叔在,但他一拳难敌四手,我们这些人便有可能死伤惨重,所以……”
王央衍神色沉着,压着声音说道:“我们需要援军。”
原本他们并不是不能避开琅秀天堑,但前面已经耽误了一些时间,若是因此更改路线的话,就来不及赶上试剑大会了!
更何况……自在随心这一次出动势必要对花朝出手也只是王央衍的推测,再加上她的名声本便极差,邱师叔定然不会仅因为自己的三言两语就更改路线,她只能另寻他法。
“援军,你说的难道是藏剑山的援军吗?”
花朝再次一惊,忽然明白了王央衍的意图,但神色却有些不太好看,冷声问道:“但若是援军到了,你又该如何自处?难道真的就束手就擒,被抓回藏剑山吗?”
王央衍并没有理会他的情绪,目光望向前方几名南陵剑阁的弟子和人群中明亮的篝火,目露沉思之色。
她之所以自证身份并不仅仅只是因为继续在邱师叔面前伪装已经徒劳无功了,也是因为她觉得不太安全。
若是她猜的不错,确定了自己的身份之后,邱师叔必然会发信藏剑山,而掌门师叔也会派上至少一个七境的师长加上几名弟子来“劝”自己回去,到时候,就算自在随心真的要抓走他们二人,看到这样的局势,怕是也得不战而退。
至于她该如何自处这一点……她是真的没有想好。
即便自己手上还有转移卷轴,也没有办法完全躲过邱师叔这样的大修士,更何况是来抓拿自己的藏剑山师叔?
在花朝看不到的地方,王央衍的手掌微微握紧,神色有些凝重,忽然想起叛逃那日,站在云上远远地冷漠地俯视自己的那人……或许,若是他还有点良心,她至少应该不会死在山里,她心中这样想着,紧接着皱眉轻声开口。
“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
……
又过了好几日。
正如王央衍所说的那样,琅秀天堑是前往终焉山的必经之路,当然也是一处就连修行者都要避开的险地。
先前因为自在随心的突袭,南陵剑阁的这支队伍被迫修改了路线,因为有邱师叔这样强大的修士带领,他们自然不会有太多的担心,便也并未在意琅秀天堑本身的危险性。
邱师叔望着眼前的一片异色浓雾,知道若是要避开这些毒雾,是需要升上一定的高处才行,但飞行用的纸鹤明显禁不起高空的强风,他于是便决定让弟子们各自御剑飞过。
御剑对于王央衍与花朝来说自然不在话下,但其他的几名弟子便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