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不断的三个晚上让我去巷陌间奔跑游荡,并正好遇上伯特伦出手相救,概率实在小到可以忽略不记,并且麻烦。
我在脑海中彻底将前几天还认为不错又有趣的圈套推翻,打算继续践行自己一以贯之的粗暴行动,就突然,腰上环上一双手,整个人也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凌空抱起,站在了高高的屋檐上。
人类的平衡能力依然是惨不忍睹,所以再次受限于脆弱的人类的求生本能,我双眼发黑,身体颤抖,全靠身后人的一双手臂支持才得以继续安稳地站在屋檐上不摔下去。
我的眼睛被霍华德蓄意地蒙上了,因此他在耳边对我说的话就格外清晰:“抓到了哦,艾丽卡。”
既像是对那个吩咐他在背后追逐的血族艾丽卡说,又像是对那个摇摇欲坠,因为惊恐而身体不住颤抖的人类少女说。
大而蓝的月亮印在我们身后,勾出我们的影子。
作为血族,我极为欣赏和喜爱这样的蓝月,但作为人类,这样的月色往往昭告着危险。
我被霍华德蒙着眼睛,被迫靠在他肩上的同时,惊愕于他在那句“抓到了哦”之后的耳语:
“我嗅到了他的气息艾丽卡,但他还蛰伏着不动,你打算怎么做?”
我惊了一惊,暗诧伯特伦竟然真的就在附近而我丝毫没有察觉,一边动了动唇。
放到正常的人类与血族的追逐战中,当猎物被猎人抓到,之后理所当然就是猎人的享用时间。
但现在的情况不同,我真的动了动唇,但却发现自己这种时候竟然难以说话,好像人类被惊吓得失语,就只好伸出手,握住了霍华德蒙着我眼睛的手。
找到他,杀掉他。
霍华德低低笑着说:“这样的意思是么?”他愉悦地说着,“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一句话说出来,我怔一怔觉得大事不妙,果然,下一刻冰凉的唇齿凑近我的颈旁,激起人类皮肤的一阵颤栗。
“霍……”我艰难地说,又惊诧又莫名,现在才算是真的有了猎物在猎人手里的挣扎姿态,恼怒着强挣着要离开霍华德冰冷的怀抱。
但他强行摁住了我,以物种上巨大而无可跨越的能力差距叫我动弹不得,尖利的牙齿刺入我温热的皮肤。
“做戏做全套艾丽卡,”我听见霍华德悄声地在说,“我想人类的演艺人员都不如身为血族的你兢兢业业,勤勤恳恳。”
我立刻就因为霍华德这出人意料的一咬手脚麻痹,身上瘫软,同时心里翻起滔天的烈焰,骇人的怒火。
这个霍华德!我咬着牙在心里想,他不是故意曲解我的意思,就是有心从头到尾都没打算放弃尝尝从血族暂时变为人类后,我的血液到底是怎么样的味道。
回想起刚见面时他就因为嗅到某种“香气”而凑我格外近,我心里的拳头就握得咯吱咯吱响。
我的血味道怎么样啊霍华德?
我心说,之后找威尔伏算账时,不让他给你特制一瓶药水都对不起我今天汹涌的怒火。
既然对血族的血液如此好奇,那不如索性再尝尝自己的。
表面神情痛苦的少女背后,赫然翻现出一张狞笑着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