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诧异困惑着,辛雁下床站起身,朝房门处走去。
当她拉开房门,视线不禁往门侧一瞟,竟是亲眼瞧见趴坐在地上,半身依靠在墙边陷入昏迷的碧儿。
她一时屏住呼吸,满眼震惊的瞧着地上昏迷之人。
碧儿自小跟着她,她知道她不是个贪睡之人。
更别说……还是在守夜的时候。
“碧儿!”
辛雁匆忙走至碧儿跟前蹲下,摇晃着她的肩膀,担忧的呼唤着她。
很快碧儿清醒了。
她捂着脖颈,脑袋似乎仍旧有些眩晕。辛雁将她扶起身,带她入了房内坐下。
眉间紧皱,疑惑询问她:“发生了何事?你怎突然晕了?”
听着辛雁的疑问,碧儿捂着发痛的右颈,摇了摇头:“奴婢昨晚守夜时,瞌睡了小会。迷迷糊糊间,好似听见了什么动静。刚要睁眼查看,颈间便忽感闷痛。之后好似就晕了过去...”
碧儿说着,又似意识到了什么一般。忽地站起身,慌张的查看辛雁是否有事。确认辛雁浑身无样后,又立即松了一口气,又奇怪般说道:“小姐...不,少夫人。您说...会不会是侯府昨夜遭贼了?”
“......”
辛雁眨眼看向碧儿并未接话,而是捂嘴不禁被碧儿逗笑了。
她当然明白,侯府之内。必然不可能出现贼人。可别说,还是不图色不图财。还胆大到闯入小侯爷喜房的贼。
她止住笑,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位少年的模样,眼中再度泛起星光:“是啊,说不定。真是来了‘贼’呢...”
辛雁心中,此刻显然已经清楚昨夜来过的‘賊’是何人了。
只是,她不懂……
为何?他要这么做?
明明昨夜,是他们的新婚夜啊...
新婚之夜,新郎官半夜偷偷摸摸的来往自己的喜房。恐怕这世间,仅有他一人了吧...
按照礼数,婚礼第二日。是新妇敬茶的日子。
祁缘他必定会在,届时敬茶结束后,她再寻他问个清楚。
“碧儿,为我梳妆。”
“是。”
换下身上的喜服,将其收入衣柜内。
一番梳洗打扮后,辛雁便出门去往了内院堂屋方向。
说来奇怪,沿路上她并未见着多少下人小厮。
不过这倒令她联想到,似乎今早也没有下人前来伺候,提醒她前去敬茶。
无人来伺候,莫不成是看她新婚当夜被冷落,故而才无人前来她院中?
不应该啊,再怎么说。她也是将军府嫡女,乐安侯府的下人也不至于这么没眼界才是。
“混账!太子请旨,陛下赐婚。如此婚事,你就敢作出新婚夜冷落新妇之举。不去喜房,反而歇在书斋,你好大的胆!你将为父的老脸往哪搁?此事若是传到陛下耳中,你又要让为父有何脸面见陛下!”
“此番若让辛康安那老匹夫知晓。不待太子与陛下责怪,那老匹夫怕是会第一个冲来寻我讨账!”
两脚刚一踏入内院。
耳边便传来了乐安侯的雷霆怒喝。
一眼望去,只见内院堂屋前,院内两侧,站满了下人奴仆。
眨眼细瞧,只见位于正中央的乃是整张脸被气得通红,满脸愤怒的侯爷,以及跪在侯爷跟前,一脸淡漠,面无表情的喻栩洲。
瞧他那般模样,明显并未将侯爷的话听入耳中。
面对喻敛的怒火,喻栩洲脸上依旧保持着那份平淡神情,就仿佛喻敛口中之人不是他一般。
可他越是这样,喻敛的怒火便会愈发的大。
“父亲骂完了?若骂完了,儿子可以起来了吧?”
此刻喻栩洲抬眸,同站在他跟前的父亲对视。
父子二人目光相对,就这般僵持了良久。
而正目睹这一切的辛雁,不知道为何,竟是从那跪地的喻栩洲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冷冽冰寒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