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夫人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而后看见这碗粥便轻声地说:“先放去后厨,等小姐醒了给她重新做一碗。”
阿弥点点头。
“行了,都出去吧,在门口守着去。”丞相夫人又对屋子里的其他婢女说道。
众人行礼称了声是,就纷纷退出去了。
丞相夫人亲眼看着她们关上门才安心离开了。
……
墨色寂静的天。
齐长宁好像到了一个很大很空的院子里,有人的调笑声从远处传来,她循着声音往前走过去,身后跟着的是阿弥。
果然没走几步就到了一个院子前面。
那是林歇的书房。
书房里的声音她应当再熟悉不过。
门口站在一个婢女,是齐安的贴身婢女小禾。
没等她仔细回想,里面的人便打开门出来了,出来的时候还不忘关上门。
齐长宁感觉自己不受控制朝着齐安走过去,嘴里说出的话清晰可闻,她的声音不沙哑了,说完话喉咙也不痛了。
齐长宁听见自己痛心疾首地质问齐安,“竟然真的是你,姐姐,你就这么喜欢他,喜欢到不顾我们姐妹情分吗?”
还不等齐长宁疑惑自己为何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对面的人竟然哼了一声说道:“情分?你我之间,何来情分?”
“姐姐!”她又叫了齐安一声。
齐安不为所动,不知道她发现了什么,本来说准备抬脚离开,没想到转身就拉住齐长宁的手往自己腹部一按,她便借势倒了下去。
林歇推开门,看见的就是摔倒在地的齐安和一脸错愕但还伸着手的齐长宁。
他摇摇头,朝着她们走过去。
“你们在做什么呢?”
齐安眼中不知何时蓄满泪水,她泪眼朦胧地看着林歇,而后轻唤一声,“殿下。”
林歇将她扶起来,看见齐安手掌被擦破了皮。
他看着齐长宁问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齐长宁听见他质问自己,极轻地叹息一声,苍白地解释,“是她自己摔的。”
林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齐长宁,而后喊了一声小禾。
“去给侧王妃包扎一下。”
小禾行礼,道了声是。
他又温声对齐安说:“你先回去好好休息,等本王忙完了就来找你。”
齐安泪眼婆娑地点点头,“殿下,我等你。”
林歇点点头。
看着齐安和小禾消失在视线里,林歇才转过头看着齐长宁,他有些气恼,“你就不能好好在院子里待着,干嘛非要出来找茬?”
齐长宁以为他是在责怪自己,“殿下喜欢谁,我不关心,但是与人争风吃醋,姐妹反目的事情,我做不出来,清者自清,殿下,不管你怎么说,没做过的事情就是没做过。”
天色逐渐清明,她也看清了林歇的脸,他正深深地盯着自己。
“你以后别再去西安齐安的麻烦。”林歇说。
齐长宁也只是说:“不管殿下信不信,我从来没有找过她的麻烦。”
林歇拂袖而去,只剩下齐长宁和阿弥站在原地。
齐长宁感觉自己有些站不稳,就要向后倒去,阿弥扶住她。
齐长宁回了一趟相府,离开的时候她说要去回生堂一趟,没想到丞相夫人告诉她,回生堂已经关门了。
她问丞相夫人贺声去哪儿了,丞相夫人只知道,他跟着父母回了老家,临走前给她送了许多药来。
齐长宁不知道他们要离开多久,只是心里有种不安的感觉。
那时候,她以为贺声只是搬家了,没想到再次见面,竟然是五年之后。
五年,足够物是人非,那时候,齐长宁和阿弥正在逛集市,结果没想到竟然撞见一个被众人围殴的乞丐。
她本想一走了之,没想到竟然看见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她几乎是一瞬间就把贺声认出来了。
贺声也看见了她,二人对视后,他竟将脸埋进臂弯里,好像很怕与她相认。
“住手!”嘴比脑子先反应过来。
阿弥也会意,立刻站出去挡在齐长宁面前。
“你们知道她是谁吗?识相的赶紧停手!”
众人闻言这才停下手来。
有个强壮的男人站出来,语气不善地问,“你是何人?多管什么闲事?”
齐长宁说道:“他犯了什么事,青天白日,你们这么多人打一个,小心我们把你们送去衙门!”
那人竟然也多说了几句,“他来砸本大爷生意,还把本大爷该赚的银子赚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能赚到银子是他的本事。”齐长宁开口道。
她一边说着一边去把他扶起来,贺声在她和阿弥的搀扶下艰难地站起来,但仍低着头,也不出声。
齐长宁不知道他那几年经历了什么,只是有一种愤怒和心疼的感觉。
那时候的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竟然被一个人如稀世珍宝般藏在心底许多年。
齐长宁将贺声带回了丞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