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逸盯着这几行字,牙尖抵着唇肉。
方时的声音清晰地传入耳中:“我试着去联系黎先生的工作室,但是他们所有人都拒接了,完全联系不上。平台方说对面压了顶,撤不了,就是要捧这个帖子。”
又来!
他钱多没处花是不是?
“举报违规呢?”
“证据不足,我正在跟乘方那边对接,但项目的主要负责人只有贺总和宁先生,他们俩现在也联系不上。”
白逸扫了一眼病房:“……我知道了,我和他们在一起。”
“那太好了。”方时长出了一口气,“您之前让我们准备的反调做了,您方便让他们二位亲自过目一遍吗?我们怕细节上出纰漏。”
白逸心再次一沉。
可不好。方时还不知道宁惟新过敏住院了!
“宁惟新过敏住院,我先去看看他的情况。你尽力压,实在不行……搞点话题转移视线。”
“这……行,那白总你们先忙。”
……
结束了通话,白逸直奔病房。
“白总,急匆匆地,这是出什么事了?”
钱氏的负责人显然也得着信了,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别扭。要是没有宁惟新这一出,他可能直接背地里偷乐,可现在宁惟新严重过敏进医院了,他不得不留在这里假关心。
两种情绪在脸上对冲,只能皮笑肉不笑。
白逸顾不上和他们做纠缠,直接去推病房门——门把手没摁动。
里面锁门了?
白逸屈起手指急敲几下无果,只好先应付他:“出了点小问题,不过不要紧。”
“是么。”钱氏那位负责人端正了脸色,继续之前的话题,“白总,宁先生这个情况也是我们没有提前预料到的,但是他随身携带过敏药物,说明他自己是知情的,所以他这喝酒……”
“抱歉,这些问题我需要先问过宁惟新本人的意见。”
钱氏的负责人耸了耸肩:“检查的费用我们可以承担,但是这件事吧,得封个口。”
兰迪听着有些不舒服:“如果他需要住院的话,费用可以找我——”
病房门开了。
贺乘逍打开条缝,看清是他:“怎么了?”
白逸言简意赅:“进去说。”
说完,不顾身后几人的反应,推着贺乘逍直接进门落锁。
宁惟新坐在病床上,看见他来,下意识避开了视线。但白逸无暇关注这些细节,加快语速把事情说了一遍:“乘方的项目在网上被开源了,我已经通知方时找借口联系Astray那边把硬件换去了备用通路,但是你们的项目——”
白逸垂下眼,事情的发展让他也有些不安:“有人做了Astray项目和WE项目的代码对比,力证你们试图帮助外资染指军方……”
贺乘逍脸色骤然变得难看:“两边完全不是同一套逻辑,他们怎么证的?”
“不仅如此,我们先前的铺垫反被利用了。”
白逸把手机上的内容给他看,贺乘逍一目十行扫过一遍,眉头越皱越紧:“胡乱攀扯,这跟拿标点符号查重有什么区别?”
“他们说一个小时后公开你们的文件,一切交给网民判断。”白逸有些头疼,“把网友的胃口吊起来了。不过好在,我们之前为了反击,提前准备了调色盘,我刚刚已经发给你了,你和小宁看看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两个人的目光落在宁惟新身上。
宁惟新才用过药缓过来,此时瞧着分外虚弱,靠在床头,脸上不见血色。他听完了对话,一句三喘地道:“我可以……我还……还记得……”
“我来。”贺乘逍道,“硬件和软件部分我都熟悉。小白你是不是有车载电脑?可能要麻烦你拿给我了。”
跑去楼下把电脑拆下来给贺乘逍,白逸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兰迪先生,您不必担心,我今天让您更改线路就是为了应对这次的风波——”
他目光冷厉地扫过钱氏众人:“——对Astray这边暂时造不成什么损失,但是我们可能需要一点时间来处理网上的舆论。至于两家的合作……我们不会因为舆论去随意变更自己的抉择,兰迪先生也大可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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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逸哆嗦着手指找到和黎垣的聊天界面,这才发现自己手心也急出了冷汗,带着戾气地敲下几个字——他们才分开不久,聊天记录显得有些讽刺。
【白兔子:?】
【白兔子:不是说明天?】
【黎垣:对面加钱了。】
【黎垣:不好意思,不过,两个小时了,你们完全没准备吗?】
自己真是被他的好心欺骗了!
他又是拿钱让自己拷文件,又是煮什么糖水的,一副好说话的样子,背后居然偷偷计着时呢!
乘方的这套逻辑中,用硬件替代了不少功能,因此白逸和方时商量了,直接把硬件改去备用路线,先防起来。至于代码上,他本意是正好把贺乘逍和宁惟新一并接上,一起处理这事。
偏偏中途冒出个监控视频。
偏偏宁惟新又喝了杯酒。
【黎垣:作为补偿,晚点一并送你一个小热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