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以来,杨无失身体与头脑日夜不辍的练习,剑诀全然牢记于心。只要平日里多上手,不加多时就能练的熟了。
如此生吞硬学下去,虽远不及陈器多年积累,但也学了个七七八八。
陈器暗暗感叹道,“他天资聪颖,只花半月都吃到脑子中了,此等悟性,真是叫人又服又妒。”
半个月时间弹指而过,到了二人出山的时候。掌门叫许绛香给他俩送了些银两干粮。许绛香看着二人,一个是待在自己身边多年的小徒弟,一个是分别许久的大徒弟,如今要分别,又是挂念又是不舍。
临送到门口还不忘嘱托道,“遇到实在无法解决的棘手之事,就给掌门写信。江湖局势混乱,你俩身为我的徒儿,就如同亲手足一般,务必要全心全意信任对方。若有他人搬弄是非、挑拨离间,一概视而不见。要是有兄弟阋墙之事,我定严惩不贷!”
陈器和杨无失皆正了颜色,一一应是。
许绛香的神情变得柔和,暗自想到:五年前拜师之时,二人也是这般乖巧,“我这个师父不够称职,你们俩在我这里学到的功夫,比师祖和师叔教给你们的要少。今天我将这两把银蛇剑送给你们,当这五年来对你们的补偿。”
只见许绛香玉手轻挥,左右袖筒中应声甩出两柄细长的小剑。这银蛇剑果真名不虚传,剑身闪烁着银光,挥舞起来犹如灵蛇出洞。陈器和杨无失二人各自接过一柄,跪地叩头,谢过师恩。
随后,许绛香又拿出一箱药丸,里面的药丸种类繁多,小到治疗咳嗽感冒,大到止血救命,应有尽有。
炼丹讲究运气,运气好的,三五月来,能从上千枚中留住五百枚品相尚可的。运气差点,三五年都不一定能炼出一百枚好丹。
许绛香抱了满手的丹药瓶罐,大小不等,琳琅满目。
许绛香性格大咧,无拘无束。二人拜师的第一个月,她教人怎么去掏鸟蛋、打山雀。她无甚耐心,管教弟子从来不以理服人,只会朝人的屁股上招呼大板子。
她和陈杨二人年龄所差十岁,五年之前确实觉着差距很大,如今弟子比她还高,二人早在心里把她当一个体己的姊姊了。
杨无失心头一酸,伸出双手,将她搂入怀中。许绛香轻轻拍着他的背,“你这五年来真是辛苦了。陈器未涉世事,你身为师兄,需得多多担待着他。如果他有什么不是,也要教导着来。”
陈器心中如春水般柔软,应道,“师父放心,我在外边都会听师兄的。”
许绛香摸了摸陈器的头,将他一齐拥入二人的怀中。良久之后才撒了手,“我就送到这儿了!你俩记得写信时要寄到山口的客栈里,写成观澜山人家送不到!”
上半刻还在煽情,这一刻就破了功,杨无失笑笑,“这是自然。”
许绛香站在山脚,目送他们渐行渐远。她的身影越来越小,起初杨无失还能看清她的衣摆随风起舞,到了最后,只能看见一个小小的红点。
宛如一颗朱砂痣,点在青山虬虬的沟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