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招叫白鹤亮翅,将兔腿反关节一折,就可拆解下来。”杨无失手随声动,轻轻一折,那兔腿就被扯了下来。
“这一招名初入少林,从脖颈开始拆兔肉,此层肉肥汁美,脱皮入腹,最能充饥。”杨无失撕下几块,递给陈器。
陈器听他讲到白鹤亮翅、初入少林时,不由得笑出声。他侧过身不接肉,“你刚刚生火后没洗手,我可不要。”
陈器取下火架上另一只烤兔,用了一招“白鹤亮翅”,将卸下的兔腿递在他口边,“别吃脏的,你吃这个。”杨无失正要用手接,却被他拦住,“都说了你手脏,直接借我的手吃。”
杨无失知道陈器见他出了劳力,心中过意不去。也不再拒绝,就着他的手吃了了。
陈器每抬一回手就有一股香风吹过,低眼看去,那人的手臂白花花的,很是惹眼。他的手抬起放下,玉连环也左摇右晃,杨无失一时失神,下一口差点要咬在陈器手臂上。好在陈器此时偏头在看别处,并未注意到他奇怪形迹,杨无失暗骂自己,“胡思乱想什么!”
春寒料峭,冰雪虽融,山上仍有冷气。山风吹得人精神几分,二人盖灭火堆,乘着天色明亮,向观澜山行去。杨无失觉得心里爽落,过去一直和简易那老头大眼瞪小眼,今日与同龄人作伴,霎时生出江湖弟子初闯江湖的感觉,不免话多了起来。
起初天色尚早,陈器耐心尚足,一一听了还能评论一两句。后来杨无失话太碎,久了就叫人头脑发蒙,春日的天变得极快,不一会残阳瑟瑟,落霞流丹。
陈器听他喋喋不休,心下烦躁,卯足了劲踹他一脚,“吵死人了。”
这一招大开大合,除了力大,绝无精妙之处。杨无失讲得十分投入,把这一踢吃的结结实实,失声大叫一声,径直往坡下面栽。
陈器吓了一跳,赶忙钳住他的腰往上捞,待到上岸后,杨无失只感觉自己的腰被拧了个九转轮回。
陈器本想埋怨他几句,见他面色极差,担心道,“哪里摔坏了不成?”
“摔倒是没摔坏,就是你掐着有些疼。”
陈器面色一变,“你让我看看。”
杨无失撩开上摆,那块肉紫成一团,他却道,“没有大碍,约莫过个几天就好了。”
陈器皱了皱眉,“这可不是没有大碍,方才我不小心动了内力,现在不疏通经络就会痛到穿肠的。”
杨无失张口结舌,“你这修的都是什么邪功!”
陈器撸起袖子,按他坐地。自己也盘腿一坐,两只玉手凉凉地覆在他腰上,“是我的错,你把内力往此处聚。”陈器低身探他伤处,乌黑的发顶和雪白的颈子就这么闯入杨无失的眼中,登时叫人心潮澎湃,心如擂鼓。
面前那人感受到了他内力波动,抬起凉手将淤青处推了推。这一次他极是小心,一双手如轻羽一般拂动,杨无失不自觉咽了口唾沫,面上发红,只怪陈器的脸赛女儿家家一般好看。
山风拂过,陈器的头发从肩上滑落下来,他又抬手把乌发向耳后一撩,杨无失只感觉太阳穴突突一跳,脑子忽然空空如也,只剩下了一句词——玉指纤纤,捻唾撩云鬓。
杨无失傻愣愣的坐了好半天,不知陈器什么时候推拿完了,出声唤他,“怎么还不起身?魂被我掐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