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暑假,路遥走前告诉小路漫会回来是真心的,只是后面发生的事情实在超出了路遥的预料。
当天下午,陈玉萍没有带儿子去见老爸路继光,而是把他直接带回了家。
一路上路遥都在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陈玉萍倦容难掩,只说回去再说。
到家已经快晚上八点了,陈玉萍简单下了两碗鸡蛋面,叫路遥来吃。
“到底怎么了?妈,是不是爸出事了?”路遥担心的不行。
“不是,跟你爸无关。”陈玉萍把面往路遥面前推了推,“听话,先吃饭,吃完饭妈妈再跟你说。”
路遥又急又无奈,只得耐着性子把面吃干净,汤都喝的一滴不剩,然后把空碗往餐桌一磕,眉头紧皱,盯着陈玉萍。
看他吃完饭,一脸严肃的模样,陈玉萍轻轻叹了口气,低头酝酿了一会,终于下定决心,拉起儿子的手并排坐在沙发上。
身体往路遥方向侧了侧,温柔的摸摸儿子的头。
“遥遥,妈妈想给你讲个故事。”陈玉萍郑重的看着路遥。
路遥从开始的焦虑渐渐转为迷惘,他隐隐感觉有些事情要变了,但却无能为力。
“妈妈有个同事叫宋艺栀,我们是大学同学,也是最好的朋友。艺栀从小是跟着外婆长大的,听艺栀说她高中的时候外婆就去世了。”
“艺栀的丈夫是位消防员,叫刘治,两个人感情很好,很恩爱。”陈玉萍摸摸路遥的脸,轻轻扯了下嘴角。“说起来我还算他俩的红娘呢,当年要不是我跟艺栀调班,她也不会认识来打针的刘治了。”神色一黯,“也就没有后面这些事了。”陈玉萍垂眼沉默了一会儿。
“妈。”路遥晃晃妈妈的手,小声催促着。
“婚后不到一年,艺栀就怀孕了,”陈玉萍看着儿子疑惑的眼神,心里密密麻麻的疼,“孕期才八个月,刘治带队出任务时发生意外,牺牲了。”顿了顿,“刘治是家里独子,还不到三十岁。他母亲得知后突发脑溢血,没抢救过来,也跟着去了。”
路遥的手暗自收紧。
“艺栀受到很大打击,患上了抑郁症,一度想要轻生。”陈玉萍深深叹了口气,“离预产期已经很近了,我和你爸就把她接到家里看顾,怕再发生意外。”说到这,老妈眼圈已经红了,“毕竟孩子是无辜的,万幸孩子顺利出生。。”
路遥突然有点不敢往下听,感觉被未知的恐惧扼住喉咙。
“然后呢?”他听见自己哑着嗓子问。
陈玉萍看看他,两手握紧了路遥的手,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下来,“产后不到一天,艺栀就…就去找刘治了。”
“妈…”路遥红着眼看向陈玉萍,意识到仿佛有很重要的东西马上就要失去了,拼命抓紧她的胳膊,想要找回一点点安全感。
可妈妈痛苦的眼神让他更心慌,更无助。
陈玉萍看着儿子不知所措的神情,心疼的一把抱住路遥,不停抚摸孩子的头和背,试图安抚路遥激动的情绪。
路遥浑身抖得厉害,抽泣着问,“我是你的孩子么?”
“你是,你当然是,你永远都是妈妈最宝贝的儿子。”陈玉萍心都要碎了,把路遥紧紧的抱进怀里。
“妈…”
“遥遥…”
母子俩哭作一团。
事情发展到后来,路继光陈玉萍夫妇找到刘治的父亲,孩子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诚挚的请求收养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