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是他最爱的先生。
对先生,对这个他应该感恩戴德的人——张错一直怀着不该有的心思。
当得千刀万剐。
而现在他得逞了。
先生被他牢牢绑在床上,动弹不得。
张错垂下眼睛,仔细地看——身/下人披散长发,衣衫不整,双目湿红,眼光涣散,浑身汗水淋漓。
那白皙的锁骨从衣领里泄出大片,脖颈上点点殷红痕迹,是罪恶的邀请,引诱魔鬼将罪孽继续下去。
张错知道,他被鬼迷了心窍,可以为所欲为。
“先生......”张错的吻落到闻人听行脖子上、锁骨上、肩膀上、胸口上。再从胸口重新向上——肩膀、锁骨、脖子......
张错用牙细细咬磨那苍白脆弱的脖颈,生怕咬疼了人,又恨不得一口把这脖子咬碎,将人咬死。
“先生......先生......闻人听行......听行......”张错咬着闻人听行的耳垂,“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你、你哪也......哪也别想去。我不许......我不允许......先生......”
突然一下,胸口被刺破!
张错僵住,感受到胸前漫出大量温热的鲜血。
再张开嘴,张错嘴里淌下血来,一滴一滴,碎在眼下白皙的皮肤上,如同地狱的彼岸花怒然盛开。
张错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胸口——那里插进一把短刀。
张错又怔怔地去看身/下的闻人听行。
原本快要晕过去的人,现下竟神态清明。
闻人听行表情冰冷,眼底结了冰一般,没有半分动容。他的声音更是冷硬,胜过锋利的刀子,剜掉张错的心:“阿错,我说过让你滚,你为什么不听话?”
张错全身都冷了。他的血似乎流尽了,他要死了吗?
歇斯底里的恐惧令张错颤抖,不敢大声说话,:“别......别、你、你别这么、别这么狠......”
“我错了。我、我错了。”张错哀求地,哭了,“别......别不要我。先生,别、别不要我。”
……
……
“不会不要你。绝对不会。”
如释重负的语气,熟悉的声音,温暖的体温。
张错回过神,脸埋进闻人珄脖颈间——一样白皙的脖颈。没有他犯下罪孽的痕迹。
闻人珄松了口气,抱紧张错,手掌一下一下顺张错的后背,继续轻声哄道:“我舍不得,不会不要你。杀了我也不会。”
周围太黑,有一点光亮就分外明显。姜邪眼睁睁看见闻人珄衣袖里冒出几点零星火光,那火光顺着他的手,如有生命,乖巧听话,柔软依附,被闻人珄一点点揉进张错背心。
姜邪惊讶地瞪大眼睛:“这,这是!”
难怪闻人珄明明中了魇,却可以自己从虚妄阵中醒过来,还能叫醒张错。不会有错,这是他的刑火,刑火印的力量正在苏醒!
姜邪大喜:“你......”
“嘘。”闻人珄对她使眼色,压低声音说,“这里有人。”
姜邪一听,当即警惕——的确有人。虽然不易捕捉,但空气中有细小的气息流动,还有浓重的血腥味。
宋妄已经昏迷,躺在一边扮尸体,姜邪和闻人珄对过视线,先站了起来,轻悄拿起肩上扛的弯月大刀。
姜邪一步上前,挡在闻人珄和张错身前。
闻人珄侧过头,在张错耳朵上亲了一口,问:“阿错,你还好吗?”
张错不回答,把闻人珄抱得更紧,力道甚至野蛮。闻人珄被勒得生疼,连喘气都困难。
他感到奇怪。——不论张错对别人如何,待他,自始至终都是乖顺温柔的,少有这样强横的时候。
被虚妄阵魇住以后,张错到底看见了什么?
那边姜邪非常谨慎地,往前走了两步,但仍惊动了黑暗里的沉寂。
“谁?”
远处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姜邪动了动耳朵,凭一声判断位置。她飞快侧过身,横弯刀在身前格挡。
“谁在那?”
又是一声。
姜邪愣了愣。
因为这声音太沙哑,姜邪刚才又紧张,一个字没能听出来,现在她倒听出来了——这不是姜二的声音吗?
“姜大姜二?”顾不了许多,姜邪直接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