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最恐惧的东西?”闻人珄按住胸口,怔愣住。
心中最恐惧的东西。
他看到张错......
手上用了点力,压紧胸口,闻人珄很想控制住心窝里那股恶毒的疼痛。
女人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她注视闻人珄,轻柔地问:“难道先生看见什么了?”
“没有。”闻人珄表情平静,“民间传说而已,大多是骗人的,能看见什么呢。”
“说的是。”女人还在笑,“就是世人喜欢信罢了,说到底远古的神话,也不过是人们的精神寄托。”
闻人珄凝视那女人的脸,恍惚间觉得离奇,甚至有点惊悚——她的确瘦得厉害,白天看上去让人很不舒服,但现在却不太一样。
或许是化了妆的原因,她虽五官平平,但气色却极好,脸蛋细腻,像豆腐一般,衬得那涂抹唇膏的红唇更加艳丽,她抿着嘴角笑,竟莫名地让人感觉很美。那美艳过了头,似乎不是很正。
闻人珄皱了下眉头。
“先生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您的朋友在吗?需不需要我帮忙?”女人关心地问。
“没关系,我自己回去休息一下就好。”闻人珄说。
他站起身,没有和女人再多交流,也没有再回头看那只鼓,缓缓挺直了腰,抒出一口气,往自己屋里去。
。
回到屋内,闻人珄衣服都没脱,一头栽到床上,他耐不住要微微躬起身体,手按在心口许久。
还是疼。一阵一阵撕裂地疼。
那只鼓一定有问题。
难道那上头有什么东西?这家店是不是有危险?
闻人珄脑子一团浆糊,他捋不出头绪。而且......
那画面......张错......张错是......死了吗?
闻人珄闭着眼睛回忆,其中张错漆黑空洞的眼睛与昨夜张错虚无的双眼重合......
七窍流血,蛇虫噬咬......
闻人珄咬紧牙根,想不下去了。心口处疼痛忽一下暴起,他瞬间出了一身冷汗,呼吸急促!
躺在床上缓了半晌,闻人珄才缓平呼吸。他搓搓自己冰凉的双手,心想:“张错是死魂灵,不会死的。”
对。死魂灵怎么会死?
一定不会的。
床头的手机忽然响了,闻人珄吓得一激灵,好几秒才回过神,伸长手臂勾来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孟弘洲。
接通电话,孟弘洲那边有些吵:“小珄,你怎么样?好点没有?”
“好多了。”闻人珄说。
孟弘洲顿了顿,压低声音:“真的没事?”
“都说了没事。”闻人珄从床上坐起来,靠着床头,撸了把汗涔涔的头发。
“那......”
“啧。”闻人珄正是心烦意乱,一上火,有点压不住,“我早说过让你少管少问。”
闻人珄:“能帮上忙的我不会和你客气,你干嘛啊?你现在怎么婆婆妈妈的?啰嗦得要命。”
“......”孟弘洲哑口无言。
碰上这祖宗,关心经年喂狗,久而久之也就喂习惯了,这当儿被闻人珄一股火喷满头,孟弘洲好脾气地不发作。
他耐着性子又说:“那些东西不是寻常东西,你要我怎么能放心?”
“你说话可小点声。”闻人珄沉默片刻,语气缓和一些,“我知道你担心我。但你也明白,那些事不好说,而且很多时候你也帮不上我,你非要搅和进来,反而会麻烦。”
孟弘洲没接话。
闻人珄叹口气:“行了,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我保证。”
闻人珄换了个话头:“你们到温泉了?”
“嗯。”孟弘洲那头杂音更大,他突然变了语气,“你姐问你状况怎么样,你现在过来也行。”
闻人珄猜是闻人慕书到孟弘洲身边了,他抹掉下巴上的汗珠:“我没什么事,今晚睡一觉就好,我不去了,你们好好玩,晚上回来注意安全。”
“行。”孟弘洲果然没有再说什么,挂断了电话。
闻人珄扔掉手机,闭上眼睛缩回被子里,闷头躺了很长时间,心口的疼痛总算渐渐平息,只剩下隐隐的针刺感。
这是可以忍的。
他在床上又挺了一阵儿,才掀开被子,去卫生间洗了个澡,然后回来继续躺着。
心口的隐隐作痛直到天亮才彻底消失,闻人珄迷迷糊糊,几乎一夜没睡。
这一晚上,他的脑子里只有张错。
反反复复,半睡半醒,只有张错。
天亮以后,闻人珄爬起床,坐在桌边多练了几张符——无论如何,只要他强大一些,他们就会安全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