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乏货真是病得不浅,醒了不吱声,别人的后背有这么好看?
挺微妙的。
尤其那男人的表情——眼神又轻又软,嘴角微微向下,很无辜,很委屈。
......实在很委屈,委屈到闻人珄担心他下一秒又要哭出来......
闻人珄默了默,抓过一旁的体恤衫,套好才转过身:“你醒了。”
闻人珄走过去:“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男人垂下眼睛,盯着自己手看,又摸摸自己的腰腹。
“我帮你包扎的。”闻人珄搁床边坐下,“你怎么伤那么重?被那条大蟒蛇伤的?”
男人点了下头。他还在看手上包好的纱布,目不转睛地看。闻人珄不懂,破纱布有什么可看的?
闻人珄叹口气:“什么时候伤的?我都不知道。”
闻人珄伸手,捞过桌面那一盘子糖饼,放自己腿上:“吃吗?”
男人摇摇头。
“你不吃我可吃了。”闻人珄没客气,抓一块饼往嘴里塞。
他饿极了,前胸贴后背,再不嘬两口甜味,死里逃生都没意义了。
两口糖饼下肚,闻人珄舒坦了,他呼口甜气,含糊说:“我也不跟你绕圈子,看在我把你背回来,还帮你包扎伤口的份儿上,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必须说实话。”
男人抬头,看了闻人珄一眼,很快低下头:“嗯。”
“你问什么、都可以。”他停顿片刻,瓮声瓮气地说,“我此生、绝不会骗你。”
闻人珄:“......”
此生?
这人讲话就是有毛病。不仅结巴,还不会遣词造句。
闻人珄干巴巴地笑了下:“......兄弟,不至于,言重了。”
“......第一。”闻人珄肃下脸,”先告诉我你是谁,叫什么名字,什么身份。”
“张错。”男人说。
“张错......弓长张?还是立早章?错......哪个错?”
“弓长张。”张错语气低落,眉眼间不见生气,“过错、的错。”
闻人珄:“......”
的确不算个好名字,也不知这小子的爹妈怎么想的,等等,他若不是人,那有正经爹妈吗?......
张错继续回答闻人珄的问题:“我的确、不是人。我、我是死魂灵。”
“死魂灵?”闻人珄愣了愣,没听懂,“那是什么?解释一下。”
“从地狱、回到人间的、魂魄。”闻人珄注意到张错的嘴唇在微微发抖,“或者说......曾经是人,是、已经死去的人。”
“啊?”闻人珄还是没明白,“像僵尸一样吗?”
“不。”张错轻轻摇头,“是用巫族、的秘法,复活已死之......”
“好了。”再让他磕磕绊绊地解释下去,闻人珄肯定发懵。
闻人珄摆摆手:“反正我知道你不是寻常人就行了。”
闻人珄:“下个问题,你和闻人家,我是说七十年前的闻人家,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认得那条龙蟒?还出现在地下救我?”
“我是闻人家、的人。”张错似乎认真地想了想,他说,“我是1943年、进的闻人家。”
“那时候......我很矮、很小。”张错淡淡地笑起来,这是闻人珄第一次看见他笑,“我大概到你、肩膀那么高。”
“......1943年?”闻人珄已经不会惊讶了,“七十九年前......”
闻人珄咂着发木的舌头:“你这是在告诉我,你起码已经......”
闻人珄说不下去了。
这不仅是“荒唐”二字可以概括。毕竟张错的模样,看上去甚至比闻人珄还要小一些,闻人珄打赌,张错最多不过二十五岁。
闻人珄:“你长生不老?”
不对。既然不是“人”,也不必谈什么“长生不老”了。
闻人珄不得不起来倒杯水,一口气灌下。
压好心肝儿,他坐回床边:“那你说你认识我,也是在1943年?”
“嗯。”张错轻轻点头。
闻人珄:“......”
闻人珄:“......那我叫什么名字?”
张错的眼神晃了下:“闻人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