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晚上,他们共同躺在一张床上,都有着各自心里的秘密,无人说话。
多年之后嘉德罗斯都在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多说一点,?这样他们就能拥有什么值得回忆的东西,或者,发现那个渣渣的异样,他这样爱笑的人,不笑不说话本身就很反常,可他愣是没看出来,他还幻想过,早点发现……是不是还能挽救……当然,现实是不允许的。
嘉德罗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金不见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那天他做了一个梦,他其实不是个会做梦的人,他的觉很多,晚上睡,白天晒太阳的时候会睡,但是梦不多,就算做了也是醒来就忘,没一点实质的感觉,记得几个清晰的梦还是有关自己已经逝去的母亲。
他对自己的母亲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不过可能也因为没母亲的缘故,即使父亲已经尽力又扮演母亲又扮演父亲的角色,但这依旧不能否认,嘉德罗斯是缺少母爱的,这种东西父亲实在是替不了。
不过他也没有随随便便找个什么什么人,说这是你后妈,以后母爱由她给你什么的,不过如果他敢说,他儿子就敢弑父,当然,是现在的嘉德罗斯会,当初的小糯米团子就不一定了。
他以为那个渣渣自己跑出去了,就没太担心,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想起今天要去学校,无奈起床,看都没看周遭到底什么环境,穿上衣服径直下了楼。
他以为金会在楼下,结果那里只有他的父亲,他看了看客厅偌大的表,早7点,昨晚……他似乎睡得很早?
不记得了……
他也没在意,下楼跟他老爸道了声早安,洗漱吃饭,总共也没花多少时间,昨天老爸答应他要去学校,他打算叫上那个渣渣,结果找遍整个家里都没有,他爸上班早,提醒他司机一会就到,现在家休息一会,嘉德罗斯心不在焉地回答,等他老爸刚一出门,就开始喊魂,可……一片寂静。
明明是白天,却静得令人害怕。
他的心脏扑通扑通跳着,心慌的原因吧,头上出了一层薄汗,他一个人站在别墅的中央,觉得昨天的一切都是自己在做梦,没有什么叫“金”的鬼魂,那也许都是自己幻想出来的,可是……
可是……
他有那段时间的记忆,他有关于那个人的记忆,那个人微笑,那个人喊他“嘉德罗斯”,那个人开朗却偶尔孤独的眼神……那不是假的吧……
别墅安静极了,只有嘉德罗斯的心跳声和呼吸声,他忽然有些害怕这个别墅,当初妈妈就没能回来……
如今金也是……
昨天欣慰这所别墅的心情已然褪去,留下无尽的绝望……
“你真的是我幻想出来的吗?”
嘉德罗斯这样想着,看着自己的手……
说不定呢?
你看……你就没能拉住过他的手……
他想逃离这里,令他喘不过气,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他忽的又想,他们才认识不到一天,他怎么就敏感成这样了呢?说不定……他是想起了什么……去验证了呢?
退一万步讲……就算那真的不存在又怎么样,自己的生活真的会有变化吗?……
……
或者说,真的不会变吗?
他有些头疼,一只手捂住了额头,想象一个人什么的……他是精神病吗?
人怎么可能看到鬼魂……
昨天他为什么没想到这个问题?
……
……
问题太多,他有些梳理不过来,眼前有些发黑,为什么呢?……
还没等他想清楚,一个声音传来,把他拉回了现实,“少爷!少爷!该出发了……”
那是司机的声音,那是一个雄厚的中年男人的声音,他父亲办事,他一向放心,这个男人他开车技术很好,即使肚子有些发福了,但这并不妨碍他是敦厚老实的人,他父亲看人一向很准。
他哦了一声,拿起书包往外走,一边想着自己的事情,一边听着那人絮絮叨叨。
这是少数一个不害怕自己父亲威严的人,也不害怕自己会生气的人,他并不讨厌这人的絮絮叨叨,就像他不讨厌金问过来问过去,和他那傻哄哄的笑容。
他也许对这类真诚的人一点儿抵抗力都没有,就像他对自己父亲,对自己的那些爱,一点儿抵抗力都没有,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对自己父亲的感谢,只能傲娇的说一句什么话,听起来可能很伤人,但那确实是他表达自己开心的一种方式。
尽管这种方式没有多少人理解。
嘉德罗斯坐在,看一下外面那一道道从前闪到后面的房屋建筑,耳边不断的充斥着司机说笑的话语,司机看他始终板着个脸,没有平常那样会偶尔回答一两句就闭上了嘴。
嘉德罗斯没有注意到这些,他今天有一些心不在焉,只是因为那个渣渣不知道去哪儿了,失踪了,不见了,还是真的……
他猛地想起他们初遇的地方,让司机绕了远路,飞机看他状态确实不对,就听了他的话,也没有问为什么。
他们到了他出车祸的地方,停下车,看了看,知道这里依旧没有那个人的影子。
他心情突然有些不好,抿了抿嘴唇,对司机说了一句,走吧,然后头也没有回。
到了学校好像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的低气压,绕道而行,感到最诧异的是格瑞,因为今天加德罗斯来到了学校,并没有找他要着比试,虽然惊讶,但他没有提。他并不想让加德罗斯想起还可以和他比试这回事。他并不想要麻烦。
嘉德罗斯就那样呆呆的望着窗外,一整天心不在焉。
明明他心心念念的想到来到学校,但如今他却突然想要出去逃离这里。去找那个渣渣。
“你要找谁?”一个慢吞吞而温柔的声音想起,打断了嘉德罗斯的思路,他回过头去看,发现是班里最神神叨叨的那个蓝发女孩,他平常不会注意周围有什么人,在他眼里,这些人的分类可能是“格瑞”和“虫子”,于是乎,他什么都没有回答。
他们这个班级构成复杂,什么奇奇怪怪的人都有,在这个班里,是以“奇怪”著称的,如果你是正常人那在这里才叫“奇怪”,有的时候,你就是得随着大众主流,这些人单拎一个到外面,都是“奇怪”,而在这里,他们就是“正常”,这就是法则,你就是得跟着大众,跟着主流。
“我叫安莉洁”很奇怪的,那人似乎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于最初的时间回到最初的地方,你的心之所向于黑暗中诞生……”
说实话,饶是嘉德罗斯是第一名,也听不懂她的神神叨叨,“怪不得没多少人喜欢啊……”嘉德罗斯这么想着,没注意到乖巧的女孩子难过了一瞬,而后,嘉德罗斯才慢吞吞在心里补上一句“跟我一样”。
安莉洁顿了顿,看向嘉德罗斯。她平常听到嘉德罗斯的心声,都是数学题,今天这位嘉同学感性了啊……
……
“嘉德罗斯同学”安莉洁叫住了他。
嘉德罗斯看向她。
“这三天……你们好好相处哦~”
这次安莉洁用神叨叨的语言了,用的只是平常人说的那种最平常的直白话,她觉得嘉德罗斯听得懂,尽管,他她预言过很多事情,很多人都不信她,甚至一笑而过,或者说“你叨叨什么呢?”她都没有去管,也没有去解释,她每次都是点到即止,能不能改变那些已经的命运,得看他们自己。但这次,也许是因为预言的那个人带着光吧,她想,让嘉德罗斯珍惜眼前人,让那位小天使能无悔地走。
她可怜他们,也……
意料之外的,她听到嘉德罗斯心里的话:“好像据传言,这家伙能听到别人心声,还能预言,那她不会知道那渣渣的存在吧……哼,我可不信这些……”
但即使是这位的心声,的还是听出了一些算是口是心非的意思。
他还是说了句“我会的”
他知道她在讲谁。
……
这就够了。
她点到即止,不可能真的手把手,教他要这样这样那样那样,那就是每个人各自的命运的选择,她只是,预言而已。
让嘉德罗斯知道,要珍惜那个人而已。
在她的预言里。他们吵了很大的价,而那天似乎是第三天的最后一天,然后,光再也没有出现过,嘉德罗斯,也似乎,哭的撕心裂肺。
嘉德罗斯还是照旧,没有去关照日常的生活,他今天有些心不在焉,没有去关心老师课上讲的什么,格瑞考了多少,自己丢了多少课,只是在发呆,思绪扩散,然后继续发呆,似乎只有发呆才是他最大的乐趣。
他又一次站到了那个马路边,四天前他出车祸的地方,这次,地面出现了变化,一团黑色污浊的不知是什么东西的东西从地里冒了出来,那像是臭水沟里的污水,却又比那清澈一点,那团黑乎乎的东西像是正在打气的气球,越来越大,最终停在某一个大小开始变形,变为一个人的形状,不知道为什么,嘉德罗斯不害怕,就这么看着这团“污水”的变化。
渐渐的,那个“人形污水”有关成为一个真正的人。
嘉德罗斯看清了,他喊出来“渣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