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能站在一起,必定在性格之中有一些极为相似的地方。
“好。”齐格弗里德相当干脆,直接起身拍净裤腿上的沙砾。“那我先去就行,按照原定计划,说不定你们过来的时候,刚好直接把我们带上去。”
他一边说着,就开始整顿行装。
“诶诶诶!你怎么说走就走啊!”杜克也拍着屁股爬起来,一把扯住他的衣摆。“少用这种英雄主义来激我,你一个人去?你去个屁!没有格兰德尔之眼,你根本潜不了那么深。”
“没有啊。”齐格弗里德耸肩,满脸无所谓。看起来一点也不惊讶这伙盗贼只顾自己不顾别人的做派,也不打算强人所难。
似乎他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浑身都铆着一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如果同行的伙伴意外失散,他这样的人,会把所有需要完成的工作全部包揽。
“对我来说不是第一次了,杜克。你不也一样么?杀一只鲛人弄来鲛绡对我们来说都不是难事,我们本来就没必要必须同步行动,是玛尔斯……我们是因为他,才不得不硬凑在一起的,事实如此。”
“不是,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什么叫硬凑!我们不是……”
杜克一时语塞,他向来不在这些文字上下功夫,也瞧不起搞这些言语名堂的做派。齐格弗里德的话看似有理有据,但就是给他一种如果真这么做了,自己就是不仁不义的耻辱感。
该死的,最烦跟这种人打交道。
“行,那你自己去,别想着我会给你收尸。”
“呵。”齐格弗里德笑笑,就着杜克的手把自己破破烂烂的外套脱下来丢在脚边。“不用,正好下去陪她咯。”
“你这人!”
齐格弗里德已经背对着他们赤脚向海中央走去了,黑发被海风吹乱,发梢泛起火一般的光辉。
他还挥了挥手,许久以前,他们正是这样,在阿斯加德作别。
杜克没有想过还会和他再次并肩,也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会被这种人搞得骑虎难下。
“老大……”
光头挠着头,有些怯生生的看着眼神沉郁的杜克。他们搭伙过日子的时间已经难以明确的划分长短,而和这个萍水相逢的男人,毫无疑问也是志同道合。
至少在这件事发生之前,他们始终算是一个阵营。
才要开口,天空中一点银光落下,坠入男人们身侧的黑色礁石,落处火星一闪而没。
玛尔斯的佩剑。
几乎只剩下剑根的残体深深楔进礁石的缝隙,剑柄顶端蒙尔森花与剑相合的徽记稍有些磨损,但依旧在阳光中中闪闪发亮。
如同人们闪闪发亮的眼神。
“喊我干什么!都各干各的去,少在我面前晃悠。”
他烦躁的猛挥手,驱赶那一张张满是担忧的脸,像是要驱赶心头不知何时笼罩上的阴霾。
圆月尚未沦没,朝霞无声汇聚,太阳在云中沉浮,溺水的无辜者在海浪中挣扎,无需留心观察,就已经能够划定他们的结局。
医生拍拍伙伴的肩头,低声道:“都吃饱点吧,我看我们没时间拉拉扯扯了。”
云层将日月一起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