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娘有归干娘有,这一盘是阿牛的孝心。奶奶说,做人要懂得感恩。若不是干娘,阿牛未必能活到现在。若不是小北舅舅带着阿牛,阿牛也抓到hama。奶说,这都是托了干娘和小北舅舅的福,只是我们家穷,送不起别的好东西。
等我长大了,就去城里当学徒学一门手艺,到时候挣了钱,再好好孝敬干娘和小北舅舅,还有奶奶和你奶奶。”
小小的人儿说着说着就要哭,倒让虞薇念有些手足无措起来。还是李氏劝到:“你是做干娘的,孩子孝敬你的东西你给退回去,你叫孩子怎么想?阿牛别哭了,你干娘也是心疼你,想让你多吃些罢了。”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乖,不哭了!”虞薇念轻轻的摸了摸阿牛的头,轻声解释着,她实在是不会哄孩子。
“嗯,我懂!干娘,李奶奶,我先家去了,奶奶还在等我回去吃饭呢!”
阿牛说完,吸着鼻子就超外跑,跑到一半又停下来,回头冲着屋里喊到:“小北舅舅,我下晌来寻你玩儿。”
然后又像阵风似的跑起来。
“慢点,慢点跑!”
虞薇念洗好手,饭菜已被摆上了桌。
阿牛送来的林蛙是红烧口的,虞薇念给李氏和弟弟各夹了一块后,才给自己夹了一块。
果然就像五婶子说的,新鲜的林蛙肉质细嫩,味道极其鲜美。让人吃完一块忍不住想再吃一块。
曾经的李氏可是离阳首富府里的当家主母,什么样的山珍海味没吃过。林蛙的味道就连李氏尝过后都夸赞不已。
虞薇念趁机说起了收购林蛙的事:“娘,上午时我已经去过昨日抓林蛙的几户人家,同他们说了十文一只收母林蛙的事。”
“十文一只?小北不是说这东西三十文一斤吗?”
像是想到了什么,李氏又道:“这东西确实味道鲜美,若是运到关内,凭它的鲜美和少见确实能卖出高价。倒是此地离关内路途遥远,怕是还未入关,这东西就死在了路上。再者,这东西的食用理解是冬季,这地的气候你不是不知晓。一旦落雪将是寸步难行,何以入关。”
不愧是首富家的主母,懂得经商之道。但虞薇念要做的,却不是那活物的生意,一本正经的解释道:“娘,这东西我曾在书中看过。”
“母林蛙肚子的籽风干后,叫作雪蛤油。佐以牛乳炖之,滋阴补血,美容养颜。”
“当真?”李氏夹菜的手停在半空,迫不及待的询问道。
虞薇念好笑,“我何时诓骗过娘?若不然我何必花那大价钱去收购母蛙?我又不是散财童子。”
“若是风干的母蛙,倒是不怕在运输上出岔子。对了,你看得是什么书,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事。”李氏皱着眉,努力的回想着。曾经的她,可是没少搜罗美容养颜的方子,却是从未听闻雪蛤这东西。
这一问,让虞薇念心下一突,心虚的编起了谎话:“倒是不记得书名儿。说来也是巧,当初无意翻了一本书,就看到了对林蛙的介绍。因着咱们离阳没这东西,觉得新奇,印象便深刻了些。没想到到了这地方,竟是遇着了。”
对于虞薇念的话,李氏是信了的。
虞山长博览群书,家中有如此书籍倒也不稀奇。且阿念最是实诚,从不诓骗于人。
她之所以那般发问,纯粹是因着好奇。
普天之下,哪个女人不爱美?又何尝不想青春永驻。
而虞前辈对美容养颜这样的字眼儿是半点不感兴趣,也不知道阿姐与干娘为何聊的这般开心。插不上刮的他,只得埋头干饭。
不得不说,林蛙是真好吃啊。
一顿饭吃得七七八八,虞薇念终于放了筷子,起身开始收碗,却被收李氏拦住:“碗放那我来收,你不是同他们说好下晌去收蛙吗?眼下天给的早,得早些去才是。”
“那劳烦娘辛苦些了。”说罢,回了屋里数起银钱。
同一个塘里起的蛙,母蛙的数量比公蛙少的多。不算上自家的,其他六户人家加一起近百斤的蛙里,挑出来的母蛙竟然不到两百只。
而自家那二十斤的林蛙里,母蛙竟不足二十只。
抓了蛙的人家得了钱,喜笑颜开的将母蛙送去虞家。没抓着蛙的人家心里不免泛酸,懊恼平日里没与二牛走得近些,白白错失了发财的机会。
有那胆子大的,特地跑到虞家去问还收不收蛙,若是收,他便进山去逮。
“收,不过我只收母蛙。公蛙你们可以卖去城里的酒楼。另外,你们可别往深山里跑,我听说那山里头有熊瞎子,你们可得当心着些。”
被嘱咐的人心中一暖,“难为虞小娘子还担心我等安危。我们只是想在落雪前再赚些银钱好过冬,万万不敢进到那山里头的。”
“如此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