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献策?”
“常册。”
温王道出一人名,过许久,齐风禾方从震惊中缓来,道:“此人大才,可,贵族必将反对。”
“因已,必攻姜国。”温王道,他目光落于竹简,盯姜王之名,“吾将以姜国国土册封军士,后再废贵族。”
言落,齐风禾久久未言,又过许久,她吞吐道:“此计善。”
列国危矣。
此计须长久谋划,但有此策,攻下姜国有望,但仍需国内安稳。
民以食为天,若欲军队强盛,必须粮草充足,于是她又问:“国中余粮可足?”
“三载丰年,仓廪充盈。”
温王言之,停顿,又道:“但鉴于刺杀之事,未知其中可藏蛀虫,吾将暗查仓廪,清理余害。”
他言毕,合竹简,道:“此事明日再议,现天将晚,吾与妻用膳。”
他提此言,齐风禾才觉饥饿。
今日一早便去观行刑,后受惊,伤神,大哭许久,睡至傍晚,现已饥肠辘辘。
此世对食物烹饪法甚少,或烤或煮,调料只盐,难出美味,因此齐风禾对于用膳之事,并不热衷,只每日按时进食,以维持生命体征。
食毕,齐风禾盯酒樽,突道:“此物为铜?”
“是。”
齐风禾穿越的这个世界,不在她前世历史中有载,她对此世历史走向一无所知,只知国家体系建立不久,万物未起,万业待兴。
譬如医疗,医巫不分;譬如饮食,或炙或煮。
而于铁器,才方问世。
“温国铸铁技术如何?”
“列国之首。”
温王道。
齐风禾常年被困,对于此类之事无甚了解,她未见过齐国军队,不知军队具体配置如何。
但她来温国后,每出行,身侧都有军士护卫,她观其配置,铁甲护身,装备精良,便问:“国中将士,可都能配甲胄?”
温王轻摇首:“不可,铁少,只可予精锐配置。”
过片刻,又言:“国中有将士七十万,精锐十万,吾迎亲时,所领之兵,即为精锐,所配装备,为军中最优。”
齐风禾听之,若有所思。
“妻有何疑惑?”
见她神色,温王问道。
齐风禾听之,犹豫开口:“铁少,可是国中矿脉少?”
“国中原有矿脉十六。”温王答她,稍顿,又道:“昨日斩马家后,又添一,现有矿脉十七。”
齐风禾不知十七矿脉是多是少,便无言,又见温王言道:“姜国矿脉二十,多于吾国。”
她听言,大惊:“岂不难攻之?”
温王道:“姜国冶铁术不及吾国,虽矿脉二十,却配不齐五万甲胄,妻无需忧此。”
“妻可还有惑?”
“……并无。”
她轻摇首,国中之事,她不大懂,且……
后宫不干朝政,问军中之事,乃她越界,温王有言,她却不能无礼,便缄言,不提此事。
见她无意此事,温王便道:“天已晚,妻请去沐浴,明日上朝,今夜当早眠。”
齐风禾听之,点头。
国主大婚,可不上朝,如今婚礼结束,又有如此大事,理当早朝,处理国务。
她便去沐浴,早早寝下。
“寝安。”
温王于她身侧,言道。
她偏首,瞧他一眼,面微红,又偏首,闷声亦道:“寝安。”
次日一早,天未亮,齐风禾便被温王唤醒。
她望天外暗色,面色迷茫,又偏首,看温王。
“今日早朝。”
温王轻言道。
“啊……如此。”
齐风禾有些呆愣点头。
是有此事。
早朝卯时开始,他们要穿衣准备,寅时便要起身。
思及此,齐风禾眼睛睁大。
天啊,寅时!
凌晨!
霎时,她望向温王眼中略有同情。
要她早起,跟要她命一般,但幸好,她无需早朝。
“姎为君挽发。”
她略有同情,便起身,为他挽发。
她只需为他挽发,送他上朝,便可继续睡下。
因困,她手下动作迅速,不几时便挽好。而后,便见温王接过玉梳,亦为她挽。
她稍顿,微愣。
不片刻,云鬓挽好,金钗簪头,温王问道:“妻今日欲着何件衣裙?”
啊?还需她送至殿前?
无需吧?她还欲睡下呢!
“此件庄重,适今日穿。”温王翻出衣裙,为齐风禾换上。
换毕,他观之,点头:“可矣,妻取佩剑,与吾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