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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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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情合理吗?远溯无端觉得怪异:“看来你们私交不错,他愿意同你坦言吴家村的秘而不宣,你也愿意为他插手了不相关的事情。”

“泛泛之交而已。”

“他是事机的人?”

吴孟娘神色不动,无可奉告的样子:“你对事机那么感兴趣,又有可走的门路,何不亲自上门去打交道?”

“你倒是严防死守。”远溯无可奈何地摊摊手,面上到此为止,心里却坚定了试探的念头,得找个机会旁敲侧击试试,不信真就从她口中打听不到一点事机的讯息。

他垂眼,目光偶然落在乌发间的骨簪上,这才想起,她所使的暗器似乎由此中射出的。骨簪,就是弩匣?奇技淫巧,不输鬼工球。

远溯新奇道:“这也是斫鼻庑的出品?”

“是我做的。”吴孟娘拔了骨簪递过去,给他指明了机关位置,就手开始整理发髻,毫不仔细自家的奥秘旁落。

这枚骨簪约六寸长、两寸厚,整个明润光滑,只在簪头镂刻三行水波纹,不知有无骨在五行中属水的缘故。水波之间,漂荡三点突起,即是机关的位置所在,一齐按下,骨簪便“咔”得弹开,里头赫然十来根银亮的小针,比普通的绣花针短上一半,也细上一半,针尖闪闪,若新发于硎。内中机括藏在针下,肉眼看不分明,但见水波之上错落两行极其细密的针孔,数来竟有十二个,正是小针弹射的出口。

不做女工,却工于用针制成的暗器,她可真是精奇古怪。

远溯的眼力还未复旧,短暂注目就酸胀得流泪,他将泪水揩了又揩,爱不释手地研究上许久,才啧啧称赞道:“穷工极变,莫过于此!”

“论穷工极变,不及你的软剑,剑身微薄似蝉翼,缠绕在衣料中当作韦带,几乎看不出开锋。如此工艺,希世难得,实非我这雕虫小技能够比拟,可是出自军器监?”

“军器监才不会为我花上几多心思,”远溯讪笑着,执骨簪的手顿在身前,声音也不经意间低缓下来,“是从前军中一位校尉的手艺。”

皇家子弟重骑射,刀枪剑戟只习以对阵,更不必说其它外门功夫,远溯这样软剑随身的,常被讽作江湖做派、暗杀之流,并不受待见。当休明盛世,多得是轻武崇文之辈,骑射还勉强,武技上就不甚了了,毕竟身份特殊,有侍从保护,久而久之,力能自保的都少有,反倒是身手不群的变得希奇。

不过,没些这个那个的说头,远溯本身也够他们希奇的了。

远溯的母亲长公主,是登坛拜将、能征善战的女将军。自远溯能走会跑,长公主便扔他进军中历练,习武不成,耳濡目染,从小养成的秉性使然,他平素惯于演武。那时,长公主身边亲信,有位姓檀的校尉,擅长铸造,远溯三不五时总要摸去他的营房,赖在那些精兵利甲里玩闹。檀校尉是个温厚人,见远溯亲近兵器,特特打造了式样罕有的赠他,这柄软剑便是其中之一。

都是聚沙之年的旧事了,远溯已许多年不曾闻说檀校尉,感今怀昔,不免唏嘘:“可惜,他十年前在战事中毁伤双手,手艺不再了……”

“十年前……永宁平乱?”

“是,十年前,永宁平乱时。”远溯应道,飘远的思绪被拽回到眼前。他抬眼,却见吴孟娘秀眉紧拧,好似陷入了什么谵妄中,口唇翕动着,偶而还焦灼地轻咬一下。

“孟娘?”

她眸中一紧,转过神来,面对远溯的问询,神色微乎其微地闪动了,复又如常:“……那个屏州的举子,不知是否也同我们一般险遇……”

“怎么说?”远溯装作没发现她的异样,随口问道。他心知她是在岔开话题,想着,大概她曾在永宁平乱那几年遭过难,回忆起伤心事,失张失致。

这些故人、旧事,或都引人回首,不提也罢,没的平白惹人伤怀的。

但远溯很快意识到,自己想错了。几日相处下来,远溯多少了解吴孟娘的韧劲——她无疑是个打掉牙齿会云淡风轻地和血吞,来日方长的人。以她的脾性,即便曾在战事中停辛伫苦,事过境迁再提起,也只会不咸不淡议上两句,实在轮不到“伤怀”二字去描摹她的异样。而且,她没有无故拉扯来那个屏州的举子打岔,思想片刻,真就讲全了这则悬案的上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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