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知在打量申母时,申母也在看着简知,眼前的姑娘气色红润,身上的衣衫布料都是好的,就连那狐皮披风,就不是一般人家用得起的。
申母看在眼里,眸子里却露出了几分复杂的情绪,她缓缓扯下脸上的面罩,露出一张和简知相差无几的脸庞,随后她关心开口:“缨儿,你……你好了吗?”
简知看见申母眼睛里毫不掩饰的关切,她心里翻过一阵酸涩,她点了点头:“娘,我好了,血丹丹的毒,已经解了。”
申母的眼里顿时一亮,她如释重负一般,伸手握住简知的手:“真的吗?”
简知感觉到了她手指的温热,她笑着点头:“是啊,真的。”
申母高兴得很,满脸都是笑,她上下打量着简知,嘴里呢喃着“好了就好,好了就好”,可是转念一想,她又变了脸色,伸手抓住了简知的胳膊:“缨儿,你的毒是怎么解的?是不是嫣角楼楼主帮你的?你可是答应了她什么可怕的要求?”
简知立刻就明白申母是想歪了,她宽慰地反握住申母的手,轻笑道:“是他帮我解的,不过我并没有答应 他什么可怕的要求,因为……他如今同我已经在一起了,娘,他也算是你女婿了。”
从天而降一个女婿,让申母愣住了。
她怔然好久,才开口:“嫣角楼如今的楼主,是男的?”
简知点头:“是啊。”
“那过去的那个女楼主呢?”
“已经去世了,”简知说,“如今的楼主,是她的儿子。”她心里有些惊讶,没想到申母竟然会认识冷亦柏的母亲。
申母的脸上划过一丝悲伤,她叹息一声,看着简知的眼神逐渐复杂。
简知注意到她的情绪不对,她问道:“怎么了,娘,是有什么问题吗?”
申母摇了摇头:“没有。”
简知追问:“娘,你以前和冷亦柏的母亲,认识吗?”
申母笑了笑:“也不算认识,年少时见过几面,后面就没有再见过。”
简知点头:“也难怪娘不知道嫣角楼已经换了主人了。”
申母长叹一声:“可能这都是孽缘吧,缨儿,你如今和这位冷公子在一起,他对你好吗?”
简知听到这个问题,她勾唇笑了笑:“对我好啊,百依百顺,我要干什么,他都同意,唯一一点不允许的,就是不准我离开他,也不准我离开这栋楼。”
申母闻言,她寂然许久,才开口道:“看来这位冷公子……和她的母亲,如出一辙。”
“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冷亦柏母亲的事情?”
夜色凄清,白雪冷然,申母沉默了一下,还是开了口:“也罢,这些陈年往事,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如今斯人已逝,我也没什么好掩藏的了。”
“冷依,就是冷亦柏的母亲,在许多年以前,我遇见她之时,她就已经是嫣角楼的主人。那时候我和师兄奇轩路过临隅,在此地住了下来,听闻城中的嫣角楼繁华异常,于是便和师兄一同想去凑个热闹,为了掩人耳目,我还乔装改扮成男子,只为了混进嫣角楼。”
“师兄和我进入嫣角楼异常顺利,我们也请了一位清倌为我们弹奏,席间师兄多饮了两杯酒,还想自己弹琴助兴,我见师兄高兴,便想着自己先走,因为我毕竟是个女子,在青楼中行事不便。师兄同意我提前走了,我走了以后,师兄便继续留在了楼中,一夜未归。”
“第二日我到楼中去寻找师兄时,楼里的人却说师兄早已经走了,未曾留下。我没多想,便在临隅城中寻找师兄,一直找了三天,都没有消息。迫不得已,我再次回到了嫣角楼,却听闻嫣角楼的楼主要成亲了,所以嫣角楼几日都不开,我心中有疑,便偷偷潜入楼中后院,却听闻和嫣角楼楼主成亲的男子是外地而来的,说是楼主前几日认识的,两人一见钟情,便要同结连理。我想着那男子是不是师兄,他是不是真的打算留下来不走了,我想去问清楚,未曾想这楼中暗藏高手,我还未确认那新郎是不是师兄,就跳出来两个武艺高强的女子同我缠斗,迫于无奈,我只得撤出了嫣角楼。”
“后来,嫣角楼楼主成亲的那一日,我混在人群中,远远看见那骑在马上的新郎,分明就是我的师兄奇轩。我在人群中大声呼唤他,他却没有看我一眼,我想上前去问他为什么不告诉我要成亲的事,结果嫣角楼的人把他紧紧护住,我未能近身。我得想办法再混入嫣角楼,于是便乔装成楼中的倌女,却不想被发现了,接着我就被带到了冷依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