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简知趴在床边干呕之时,霍衢看她如此,他缓缓收回了剑,走到了简知面前。
简知缓缓抬头,眼睛落泪,声音里的伤心抑制不住:“我只是没想到……你真的要杀我……”
霍衢蹲在她面前,同她四目相对,昏暗里,他的眉眼似乎都变得黑暗如深渊,他取下了脸上的口罩,语气讥诮:“是啊,我就是要杀了你。”言罢,他一把掐住了简知的脖子。
简知被他掐着脖子抵在了床边,他的手指缓缓收紧,简知纤细的脖颈在他手里如同嫩藕,轻轻一折就能折断,她的手指无力地抓住了他的手指,想要掰开,却软弱无力。
有眼泪大颗大颗地从简知的眼睛滚落,她张了张口,似乎想要喊叫,可是当她的目光在触及到霍衢那充满杀意的脸庞时,她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然后她轻轻松开了手,任由他扼紧了她的咽喉。
明明只是一瞬间,他就可以杀了她,可是当霍衢感知到简知放弃了抵抗时,他还是觉得有些惊讶,他扣着她的脖颈把她拽起来,抵在了床头,接着他逼近她,冷冷开口:“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会放过你吗?”
简知被他松开了一些,有新鲜空气灌入,她咳了咳,无力地仰着头笑道:“你放不放过我,我都无所谓。大不了一死,我早已看开。”
“是么?你不是最怕死吗?怎么现在又不怕了?”霍衢讽刺道。
简知的目光落在了霍衢脸上,昏暗里,霍衢却还是感受到她缓缓露出些许失落的情绪。
不过简知并没有解释,她只是在深深看了霍衢一眼以后,缓缓闭上了眼睛,接着她低声道:“既要杀我,无需多言,动手吧。”
霍衢被她这无所谓的态度激怒,他立刻就要收紧手指,可是下一秒,门外传来了响动。
霍衢猛然松手,下一秒迅疾起身,身影从后窗户口飞出。
简知捂住脖子:“谁?”
“太后,是婢子,”琦湘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您可是不舒服?婢子听见您在咳嗽。”
简知心下一松,她踉跄起身,把窗户给关上了,随后她开口道:“无妨,有点风寒罢了,你去歇着吧,有事我会叫你。”
待到琦湘走了,简知又躺回了床上,想着霍衢刚刚来的举动,她想,自己钓的鱼,终于开始咬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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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平冶纪就来了,隔着幔帐,平冶纪坐在外间,语气关心:“今晨听闻母后病了,寡人甚为担心,不知母后怎么样了?”
简知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她昨晚一夜未睡,又是呕吐又是拉肚子,自然是不好受,听见平冶纪的关心,她有些无力地开口:“不过是小病罢了,大王不必忧心,过几日就好了。”
“母后,寡人带来了医师,不若让他给您看看?”平冶纪说。
那怎么行,万一看出来她这是中毒,不就完了,简知立刻拒绝:“不用了,孤躺几天就好了。”
“那怎么能行?母后,还是让医师看看吧。”
“孤都说了不要了。”简知拗不过,以后耍赖,“大王就不要操心了,让孤一个人好好休息吧。”
帐外,平冶纪看简知如此坚持,他只得挥手让医师先下去,随后他起身走近了一些:“母后,寡人想看看你如何了?不知可否方便?”
简知摸了摸脖子,她特别怕平冶纪看见那些淤痕,于是她再次拒绝:“大王还是回去吧,孤怕把病气过给了大王,那就罪过了。”
接连被拒绝的平冶纪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简知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语气有些硬,她沉吟片刻,又开口道:“孤知道大王是担心孤,孤很感激大王。只是现下孤确实身体乏力,难以起身,若让大王近身,恐惹人非议。大王,您还是请回吧。”
平冶纪听简知这么说,表情和缓了一些,他眸光黯淡地点了点头:“母后说的是,是寡人欠考虑了,既然母后想要休息,寡人便不打扰了。”
“大王慢走。”简知低声送客。
平冶纪出了寝殿里屋,他偏头看向角落里的琦湘,琦湘立刻明白他的示意,上前低头行了一礼。
二人一前一后出了寝殿,走到廊下,平冶纪才语气冷凝地开口:“太后到底怎么了?”
“回大王,太后是偶感风寒,致使体虚。”琦湘回答道。
“那为何不唤医师?”
“太后不想兴师动众,惹人非议。毕竟太后昨日出去游玩并不为人所知,回来累着了,这才病了。这件事她不想太多人知道,给大王带来麻烦,这才不唤医师。”
这话一说出口,平冶纪的神色顿时柔和了许多,他叹了口气,语重心长:“既然如此,那你便好好照顾太后,若要什么,差人来找兆吉便是。若是再出纰漏,致使太后病情加重,寡人绝不轻饶。”说到最后,平冶纪的语气带上了杀意。
琦湘闻言身体一颤,立刻跪在平冶纪脚下:“婢子定会全心全意服侍太后,请大王宽心。”
平冶纪威胁完,心里舒坦了一些,这才转身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