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知和娄音度在娄府花园里转了一会儿,回到静思院时,正好遇到了儒春收拾完东西出来,她身上拿着一个小包袱,垂头丧气的,一看就心情不好,不过她身后的茯苓倒是满脸笑意,神色里是止不住的得意。
简知和娄音度一踏进门,儒春便抬头看了过来,与此同时的还有茯苓,茯苓满脸笑容,先儒春一步跑到简知面前:“郎君,少夫人,你们回来了?婢子已经准备好温茶和点心,就等着你们呢。”
这般积极工作的态度,热情洋溢的语气,很难让简知不想到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句话,她浅笑开口:“茯苓,今日看起来心情很好啊?”
茯苓哼了一声:“少夫人打趣婢子,却不知婢子是为了少夫人高兴。”说到这里茯苓回头瞥了一眼儒春,眼神里的嫌弃是毫不掩饰的。
简知顺着茯苓的目光看过去,就看见儒春此时已经泪眼汪汪地看着娄音度,她满眼的不舍和依恋,加上那眼眸里闪动的泪花,说实话,看起来还真有几分弱柳扶风的姿色。
眼下这个情况,简知立刻就猜到了她虽然知道自己被赶出了静思院,所以收拾了东西要走,但是她大抵是不知道娄音度赶她出去的,只怕还以为是自己作怪,强逼着她要走,所以才在娄音度面前做出这般姿态,想求得她几分怜惜呢。
简知心里正想着呢,儒春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直接跪在了娄音度面前,她眼泪下来的瞬间,声音也哽咽微弱地开口:“郎君,儒春服侍您一场,对您的心是绝对忠诚的,往日郎君日日晨起夜读,都是儒春侍奉,如今儒春离开这静思院,这院中就剩下茯苓一个服侍的婢女,也不知道郎君以后身边无人贴身侍奉,会不会颇为不便?求郎君将婢子留下来吧,婢子一定全心全意侍奉郎君,别无二心!”
这话说的,听得简知面无表情。
儒春这意思很明显,她一心一意扑在娄音度身上,根本没有把一旁的简知放在眼里,她想求得娄音度的怜惜,娄音度就会把她留下来,这样她还有机会,若是真的出了这个院子,以后想做娄音度的女人就难了。
简知也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不该笑,虽然儒春的心思很明显,可是简知却觉得她又蠢又可怜。简知看向娄音度,目光里带上了几分戏谑,那意思就是看你怎么办?
娄音度神色已经冰冷如霜,虽然是暮夏,天气依旧炎热,可是他的眼里没有任何温度,看儒春跟看一颗杂草一样,他的声音也颇为冷淡,没有任何感情:“不用了,你回母亲院子里吧,我这院子里人已经够了。”说完他拉住简知的手就要回屋。
儒春看他不应,她又立刻朝着简知而来,这一次选择了磕头,而且一连磕了好几个,脑袋砸在地上,砰砰的声音听得简知皱眉。
“少夫人,少夫人,婢子知错了,请少夫人原谅婢子吧,婢子一心一意服侍郎君,对少夫人也是一直恭敬,前些日子少夫人生病,婢子因为担心郎君身子,说了些不合时宜的话,请少夫人看在婢子是一心为了少夫人和郎君好的份儿上,就原谅婢子吧!”
真是脸够大,这种话都说得出来,说得好像她简知是故意刁难她似的?
简知的表情瞬间阴沉,她张嘴就要骂人,娄音度却抢先一步开口:“你用不着求少夫人,是我要你走的。”
儒春的身体一僵,随后她猛的抬头。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娄音度,她的眼里还有泪珠,可是神色却格外惊愕。
娄音度依旧没什么表情,他语气淡淡:“前些日子,乐娘重病缠身,你不在她身边好好服侍,偏偏守着我侍什么墨,我已经同你说过我抄写经书的时候不用人守着,你不听,非要在一旁守着,我虽不愿,到底却也没说什么。可是这些日子,我听人说我这静思院里你马上就要做女主人了,也不知道这话是谁出去说的?儒春,你知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肖想这些?!”
儒春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她似乎也意识到了娄音度是真的生气了,她无力地摇头,想要解释:“不是的,郎君……”
“我同乐娘刚刚成亲不过两月,府里竟然就传出这种闲言碎语,你敢说你不知道?”
“不是,不是的,郎君……”
“所以你就是知道了?你知道,你也想做我这静思院的主人,对吗?”娄音度的脸色愈发阴沉,他琥珀色的眼眸里阴冷一片。
儒春只能苍白无力地摇头,她似乎也明白了自己的意图已经败露,她神色凄苦地一边流泪一边伸手来拉娄音度的衣袍下摆:“郎君,我错了,婢子错了,郎君……”
娄音度后退一步,躲开他的触碰,他冷嗤一声:“儒春,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把自己送出去,也罢,今日我便成全你。我本来是想让你回母亲身边伺候的,眼下我看也不用了,你直接去城外的庄子上吧,我会让他们给你寻一个好人家的。”
儒春瞪大眼睛,立刻就明白了她是要被送给人配妻了,她近乎崩溃地摇头:“不,不要,郎君不要,我错了,我错了,郎君——”
“娄奇。”娄音度的语气已经不耐,他对着门外喊了一声。
娄奇立刻进来:“郎君。”
娄音度指了指儒春“把儒春送到城外的庄子上去,母亲那边我会去说的。”
娄奇点头,随后立刻弯腰拉着儒春起来,不顾儒春的挣扎,娄奇大力地把她带出了静思院。
短短的几分钟,儒春便被他处理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