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简知就病倒了。
她浑身发烫,冷汗直冒,脸色苍白,还不停咳嗽,急得娄音度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他握着她的手,听着大夫给简知的诊断是患了伤风,眸子里忧虑不已。
大夫走了之后,简知咳嗽得愈发厉害。
娄音度在床边守着她,给她喂了药,见她都还是不曾好,眼眸里的担心愈发浓重。
简知一边咳嗽一边安抚他,让他不要担心。
可是她那惨白的脸色,还有那不时呛咳的可怜模样,如何能够不让娄音度担心,他摩挲着她手腕上挂着的檀木佛珠,眼睛紧紧盯着简知不放。
简知睁开眼睛,就看见娄音度琥珀色的瞳仁看着她,他沉默严肃的模样,看起来有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可是简知却知道,他只是因为太在乎罢了。
大抵是以前在山上,娄音度做什么都是独来独往,不曾与人亲近,所以骤然有了心中所爱之后,便会陷入一种惶恐不安之中,这种害怕里还夹杂了强烈的占有欲和保护欲,所以在原著中,他才会因为花非乐和魏湘伤害秦书墨而选择杀人报仇,如今这种偏执转移到了简知身上,似乎也更加强烈了一些。
简知忍不住伸手去抚了抚他的脸,她咳嗽了几声,便忍着喉咙的痒意开口道:“我这病来得急,不是一时半会能好的,你在这里守着我也无用,不若去偏房里休息吧。”
娄音度摇头,他拒绝道:“我不去,我只在这里守着你。”
简知苦笑:“可是我会一直咳嗽,恐怕会吵着你。况且我这病也不知道会不会传染,若是让你也跟着我病了,我心里会很难过的。”
娄音度听见简知这么说,他反而收紧了握住简知手的手指,他抿唇不语,眼眸里流露出倔强。
简知也知道这样劝是劝不动他的,她也不强求,随他了。
接下来的好几天,简知的病愈发严重,咳嗽不断,发烧不止,整个人也瘦了下去。
娄音度守了她好几天,脸色也渐渐变得苍白了,这件事传到了林氏的耳朵里,当天晚上林氏便来了静思院,好说歹说的,娄音度总算是离开了卧房,去了偏房歇息。
主卧里,只剩下了茯苓照顾简知。
这一照顾,便是一个晚上。
第二天早晨,天刚蒙蒙亮,简知便察觉到身边多了一个人,她睁开眼睛,就看见娄音度正坐在床边,目光执拗地盯着她。
简知眨了眨眼睛,她咳了咳:“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茯苓呢?”
“我让她回屋歇息了。”娄音度说,“乐娘,我一个人睡睡不着,心里总是挂着你。”
简知看见娄音度眼底的黑眼圈,她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她往里挪了挪,拍了拍身侧的位置:“度郎,来陪我躺会儿吧。”
娄音度终于高兴了一些,他上了床榻,把简知抱起来搂在了怀里,两个人贴在一起,简知虽然不时咳嗽,可是此刻的温情,却也无与伦比。
娄音度低头,看着简知苍白的面容,他眸色微动,不受控制地低头想要吻上来。
简知连忙伸手挡住了他的唇,她低笑了一声:“度郎,我还病着,等我好了再给你,好不好?”
娄音度虽然不情愿,可是却还是同意了,他抱紧简知,充满依恋地开口:“乐娘,你快点好起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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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娄音度一再期盼简知的身体好起来,可是简知的病还是持续了半个月之久,都未曾好起来,她和娄音度也分房睡已经半个月了,两个人除了白天见面以外,晚上都是各自在各自的屋子里。
这天晚上,茯苓端着热水从屋外进来,她神色不虞地将铜盆放在桌前。
简知注意到了,她放下书卷,抬头看她:“怎么了?”
茯苓回身把房门关上,她愤愤不平地开口:“姑娘,你有所不知,在你病倒着半个月里,儒春都快成了我们这院儿的主人了,她不愿来服侍你,偷懒躲闲也就算了,如今倒好,她见姑娘病着,竟然夜夜去郎君房里侍墨去了,刚刚我端水从郎君门前过,正好便看见郎君坐在桌前,她在一旁垂眸紧贴郎君的影子,姑娘,你再不好好管管,郎君就要被人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