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知脸颊不由得一烫,她喊了一声茯苓。
茯苓在门外应声:“少夫人,我在。”
不过一天过去,茯苓对她的称呼已经从姑娘变成了少夫人,这让简知不由得一怔,她在怅然的同时,轻声开口道:“我要洗澡。”
“婢子这就去让人准备。”茯苓应声回答。
简知在梳妆台前坐了下来,看着自己容色带春的样子,她揉了揉自己的脸颊,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娄音度掀开床帐,听见她的叹气声,他笑道:“乐娘,怎么了?”
乐娘这个称呼,也是第一次听。
一切都需要重新适应。
简知有些哀怨地回头:“都怪你,今天早晨本应该去给婆母敬茶的,可是现下却已经这般晚了,也不知婆母会不会怪罪于我。”
娄音度倒是笑了,他走到简知身后,看着镜子里她的容颜:“我母亲是个性格温和的人,她不会怪罪你的。你若是怕,我同你一起去。”
简知挑眉:“好啊,到时候挨打你帮我受着。”
娄音度再次低笑:“你啊,一点亏都不吃。”
等到简知洗漱完,收拾好一切时,已经到了午时,跟着娄音度到他母亲的院子里时,他母亲已经开始用饭。
这是简知第一次和娄音度的母亲正面相对,以前虽然见过,可是到底却没有说过话,今日却是第一次打照面。
简知端着茶在林氏面前恭恭敬敬地跪下:“儿媳拜见婆母,问婆母安。”
林氏笑容平和地接过了简知手里的茶,随后笑道:“起来罢。”
简知起身,娄音度拉着她的手,同她站在了一起。
林氏看见他们交握的手,又看了一眼简知那清冷又美艳的脸,她眼眸里闪过什么,随后低笑道:“来都来了,不若就一起吃吧。”
简知看了一眼娄音度,娄音度并未拒绝。
两个人在桌前坐下。
下人很快呈上碗筷。
娄音度体贴给简知夹了两块豆腐。
简知笑了,她刚刚想替娄音度夹菜,林氏便开口道:“非乐,你有所不知,我们度儿一向食素,他于寺中修行十余年,去年才下山,虽然还俗,却还保持着做僧人的习惯,往日他都晨间早日,念经打坐参禅,每日不缺,想来今后还会一直如此,也不知道你会不会有所不习惯?”
林氏这话说的好像没什么问题,可是简知却听出来里面的敲打,这话无非就是说她不懂事,破坏了娄音度的生活习惯,也对他根本不了解,所以才会让他今天午间才起来。
“不会不习惯,”简知笑道,“度郎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都可以。”
娄音度笑了起来,他又替简知夹了一块肉:“虽然我不吃肉,可是你吃肉,对我而言也不曾有什么。至于这晨间打坐读经,我依旧每日奉行,只是我会去书房,不会吵你的。”
这话说得贴心,倒是让一旁的林氏脸色难看了一些。
一顿饭下来,林氏净看这新婚夫妻秀恩爱了,娄音度虽然不吃这些饭菜,可是他却一直在给简知夹菜,简知也毫不客气,照单全收。
等到吃饱喝足之后,娄音度便带着简知起身告辞,林氏也不阻拦,只是摆手道:“度儿,我见你身边往日只有一个娄奇跟着,如今非乐虽然带了陪嫁丫鬟过来,可是终究是人少了一些,这样好了,为娘将一直跟着的儒春给你,你看如何?”
娄音度皱眉,刚要拒绝,简知却拦住了他,笑意盈盈地开口:“那就多谢婆母了,我正愁身边只有茯苓一个丫头,怕她伺候不过来呢。”
娄音度看简知同意了,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了。
林氏朝她身后的丫鬟们看了一眼,一个长相乖巧可人的丫鬟便走了过来,林氏便道:“儒春,还不快给少夫人行礼。”
儒春立刻识趣地对着简知屈膝行礼:“拜见少夫人。”
简知眸光闪了闪,低笑:“这姑娘好,一看就是个心灵手巧之人,以后便有劳你了。”
“谢少夫人夸奖。”儒春恭敬回答。
简知带着儒春回了静思院,一进房门,娄音度就不解地开口:“为何要那婢女?我这院子已经有两个人了,再多一个,我嫌吵。”
简知但笑不语。
娄音度看她不说话,他走到她面前,低声开口:“乐娘,告诉我吧。”
简知伸手点了点他的额头:“你以后就知道了。”
娄音度摸了摸自己被她碰过的额头,虽然还是不解,却不追问了。
简知让他去拿经书,继续给自己讲经。
娄音度也不拒绝,他深谙此道,非常乐于做这件事,两个人坐在小榻前,娄音度一讲就是一下午,讲到简知趴在他怀里睡着了,他才停止,随后满眼爱怜地把她圈在怀里,一同闭上眼睛休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