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楼的八楼之上,简知被锁链困住了手脚,她躺在床上,神色痛苦而又挣扎。
八面坤镜置于这屋子里的八根柱子上,坤镜里的光芒汇聚于穹顶之上,而那汇聚之处,有一枚圆润通透的碧绿色玉髓浮在半空,那玉髓里不断释放出淡绿色的光芒,光芒如碎屑,缓缓落下,落在简知身上,同她手腕上的玉镯子相呼应,那镯子便疯狂吸收简知体内的法力,与此同时,它还会引起简知全身筋脉灼痛,痛苦异常。
这疼痛太狠,疼得简知不住地惨叫,眼泪不停地掉落,她在床上翻来覆去,锁链阵阵响动。
门外,夏侯庚看着她难受痛苦的模样,眼神里浮现丝丝心疼:“一定要这样吗,国师?”
“陛下,兰贵妃非人非妖,而是仙,这问仙镯生来便同仙相生相克,那阵眼的问仙玉同这镯子乃是一块石头所出。陛下要留住兰贵妃,就必须用这镯子吸附她的法力,直到她体内的法力殆尽为止,否则依兰贵妃的修为,她破除这阵是迟早的事。”国师佘沐如是说。
夏侯庚闻言,他犹豫了一下:“国师,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让她不这么痛苦?”
佘沐闻言,缓缓摇头:“陛下,微臣已经尽力了,这问仙玉乃是我宗族至宝,如今献出,只为了陛下得偿所愿。陛下若想兰贵妃不这么痛苦,可能只有等三日之后,她体内的法力被吸附殆尽,才能够停止。”
夏侯庚缓缓点头:“也罢,那便如此吧,只要她不离开朕就好。”
佘沐拱手行礼:“陛下,兰贵妃之时可以暂且放在一边,眼下最要紧的事,便是陛下登基为帝,统一束车和旭国,微臣当初找陛下,便已经说过,陛下乃天子之姿,有统御四海之势,如今陛下已经大权在握,还请陛下不要犹豫,执掌天下为重。”
夏侯庚闻言,神色缓缓冰冷,他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痛苦轻哼的简知,最终转身离去。
两个人刚刚下了摘星楼,便有士兵前来,跪在了夏侯庚面前:“报。陛下,不好了,长公主殿下于府内悬梁自尽了。”
夏侯庚眸色一凛,语气沉了沉:“人怎么样?死了吗?”
“幸得侍女及时发现救下,公主殿下并无大碍,只是在府中哭闹不止,吵着要见陛下。”
夏侯庚看了一眼佘沐,佘沐浅笑:“陛下先去吧,微臣在文政殿等陛下。”
夏侯庚颔首,转身大步离开。
佘沐看着他的背影,掐指一算,叹息开口:“有帝王之姿,可是却是个为情所困之人啊,若是放不下,便无成君相。”
…………………………
夏侯庚到公主府,刚刚迈进庭院时,便听见屋子里传来哭泣的声音,他湛蓝的眼眸里露出几分沉郁。
走到门外,他推开房门,看见的就是琼华趴在桌子上哭泣的模样,一旁的侍女也是一脸悲伤,看见夏侯庚进来,侍女脸色瞬间变了,她神色惊慌地推了推琼华,示意她起来,可是琼华直接拍桌子,让她滚出去。
夏侯庚淡淡开口:“出去吧。”
侍女闻言,立刻匆匆退下了。
门一关,屋子里只剩下了两个人。
琼华看见夏侯庚来了,她怒火攻心,直接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去砸他:“乱臣贼子——”
夏侯庚偏头躲过,表情冷漠。
琼华看他不动声色,更是气愤,她通红着眼睛,起身就要去打他,夏侯庚却猛的抓住她的手腕,一把把她推到桌子上,他语气淡淡的:“别闹了,再怎么闹,也改变不了什么了。”
“夏侯庚——”琼华尖叫,“你狼子野心,竟然敢诓骗于我,枉我对你一片真心,不嫌弃你为敌国质子,下嫁于你,可是你却意图谋反,杀我皇兄,夺我王朝,我要杀了你——”琼华拔下头上的金簪朝他冲了过去。
可是须臾之间,夏侯庚就一手打落了她的金簪,紧接着他就掐着她的脖子,神色不耐地开口:“淳于妗,你够了,别逼我。”
他神色冷漠至极,眼神里冰冷无情,仿佛在他手里被他扼住命脉的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他的敌人。
淳于妗被他如此扣着,感受他掐自己的用力,她顿时伤心欲绝,眼里的泪珠大颗大颗淌落,她声音发颤,难以置信:“夏侯庚,两年夫妻,你对我竟然如此无情,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妻子,你怎么可以——”
“妻子——”夏侯庚勾唇冷笑,语气嘲讽,“你怎么可能是我的妻子——我的妻子,永远不可能是敌国女人。”
淳于妗瞪大了眼睛,满眼不敢置信,她看着眼前冷漠无情的男人,不敢相信刚刚自己听见什么,她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夏侯庚就已经凑到她的耳边,冷笑开口:“我有没有碰过你,你心里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