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庚眸光一暗,他偏头看向简知:“这是国事,我听从父皇的安排而已。”
简知哦了一声:“你不是皇子吗?你父皇都舍得把你送到这里来?”
夏侯庚眼里划过嘲讽:“君是君,臣是臣,父皇先是为君,才是为父,他派我来,我自是应该来的。”
这话说的大义凛然,可是若不是简知知道夏侯庚在束车国内也不受待见的事实,可能还真要信了他这一套。
不过这些车轱辘话,说多了没意思,简知索性不吭声了。
夏侯庚看她沉默,他又问她:“那你呢,你又为什么会出现在那片林子里,还会救了我?”
简知的眼神冷了下来,她看向夏侯庚,神色有些不耐:“我的事情,你不用过问,问我也不会告诉你。”
两个人之间的气息在这一刻有了些许变化,夏侯庚的眼神幽深,却笑了起来,他点点头:“好,你不说,我不问。”
简知嗯了一声:“夏侯庚,我留在你身边,无非就是答应了保护你而已,其他的事,不是你该知道的,你只用明白,我是不会害你的。”
夏侯庚笑了起来,他看着简知的侧脸,手缓缓搭在了她的手腕上,握紧:“兰儿,我也不会害你的。”
简知看着他的手,觉得这样的举动实在太过于亲密,她蹙了蹙眉,到底没有推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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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旭国皇宫已经三个月时,宫中举办了一场中秋佳宴,共邀君臣同乐。
夏侯庚自然也在被邀请之列。
简知看他穿上了旭国的黑色长袍,戴上了华丽的金冠,贵气无双,除开那额头上的蓝宝石抹额,还有那双湛蓝眼眸以外,倒真像一个旭国人。
简知把他送到门口,忍不住嘱咐他小心一些。
夏侯庚闻言,倒是笑了,他看着简知的眼神格外温柔:“放心。”
简知目送着他跟着李顺离开,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种预感,一直到深夜时,都没有消散。
远远的可以听见内宫中传来的声乐,还可以听见人声吵闹,同西陵殿的清冷偏僻形成强烈的对比。
简知坐在檐下,双手撑着下巴,盯着门口发呆。
未曾想,夏侯庚再回来时,是被人扶回来的。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脸色惨白,头发也凌乱得很,被两个太监搀扶着,东倒西歪地进了西陵殿的门。
简知一见,神色立刻惊慌起来,夏侯庚抬眸看见她,倒是笑了起来,他嘴唇蠕动了一下,想说什么,可是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那两个太监把他扶进殿内,放在床上,转身就要走。
简知连忙拉住其中一个开口:“麻烦内侍大人,可否告知,我们公子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弄成这样?”
那个被她抓住的太监回过头来,讥诮开口:“怎么了?你还有脸问怎么了?一个束车国来的质子罢了,竟然敢肖想琼华公主,要不是今日是中秋佳节,不宜见血,否则他早就人头落地了,呵!”说完这太监一把拂开简知,转身跟着另外一个太监走了。
简知看着他们这恶劣的态度,她回过头看向床上的夏侯庚,他趴在床上,脸色惨白,湛蓝的眼眸黯淡无神,浑身都湿透了,看起来就像一只可怜的落水狗。
简知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它伸手去抚开他湿润的发丝,看着他的眼睛,她低声柔和开口:“夏侯庚,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侯庚眨了眨眼睛,他缓缓伸手,握住了简知的手指:“我没有肖想琼华公主……只是她不小心落水了,我去救她罢了……兰儿,你信我……”
简知皱眉叹了口气:“也罢,救了就救了,你身上也湿透了,起来把衣服换了吧。”说着她就要去扶他。
可是刚刚一用力拉他,夏侯庚就闷哼一声。
简知的目光立刻落在他的身后,她这才发现,他的后臀那里的布料看起来颜色都不一样,除了湿润的深色,似乎还夹杂一些别的,她忍不住伸手去轻轻一碰,随后她就看见了手指尖的血红。
“他们打你了?”简知神色一变,严肃起来。
夏侯庚没有再回答,他已经闭上了眼睛,看样子是昏过去了。
简知伸手抚了一下他的额头,有些发烫,她叹了口气,忍不住狠狠吐槽:“真是欠你的。”言罢,她的手心里泛出莹莹的金光,缓缓朝着夏侯庚的伤口而去。
妈的,这下真成了奶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