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男人眼眸微眯,“本尊做任何事,轮不到他人置喙。水清浅,你如今犯下大错,不知道悔过求饶,还在这里言及他人,你真是无药可救!”
“我无药可救?我就是无药可救了,我爱上您的那一刻,我就已经走不了回头路了!”水清浅冷笑,她顾不了衣不蔽.体了,只是伸出手去,想要抓住他衣袍,“师尊!我做了这么多,为什么你的眼里没有我?!为什么!那个虞禾有什么好?为什么你的眼里只有她!我陪伴您百年,难道比不上她来这清莲殿几年么?!”
“滚开!”在她的手指触及他袍角那一刻,男人骤然愤怒无比,他身上豁然一阵寒冽之风而起,在那袖间汇聚,当他扬袖抚开她的触碰之时,那风将水清浅扇了出去,撞在了柱子上。
只听得咔嚓一声,水清浅的脸色一白,整个纤细的身子便如同凌落的木槿花一般,跌在了地上。
她捂住心口,猛然一咳,嘴里便溢出了丝丝血迹。
男人回眸,在看见她如此狼狈之时,他忍不住蹙眉,那漆黑的右眼里,浮现出些许不忍。
“清浅,你若认错,为师尚可饶你一命。”男人低声说,语气里带着犹豫。
他手中的寒剑,剑锋上的冰霜也淡了许多。
“错?我为何要认错?我何错之有?”水清浅并不服输,她盯着男人清风霁月的身影,眼角滚落晶莹的泪,“若说我真的有错,那就是错在我爱上了你。”
“我是你的师尊!”男人冷冷开口,带着强调,“师徒不.伦,有违天道!”
“你是我的师尊,难道你就不是虞禾的师尊吗?你同她之间那般亲昵,就不怕别人耻笑吗?!”
“这不一样。”男人抿唇。
“哪里不一样!!”水清浅再次厉声质问,与此同时,从心口涌上来的疼痛让她止不住呛咳,她的嘴角又涌出了些许血红。
男人看她不知悔改,他眼眸里露出失望,他手中的剑锋再次寒气凝聚,比之 之前更甚,那把剑再次对准了水清浅,他的声音冰冷下来,带着审判:“清浅,今夜之事,你违禁用药在先,欺师背祖在后,如今死不悔改更是错上加错,我清莲殿是留不得你了。”
水清浅听他这么说,她猛的瞪大了眼睛,她似乎明白了男人接下来要说什么了,她忍不住摇头,想要哀求:“师,师尊,不要……”
“从今日起,你我之间,恩断义绝,再也不复师徒关系,而今以后,天高海阔,再也不复相见——”说到这里,男人的掌心里,猛然浮现一阵深蓝色的光,光芒中央,一道月白色的符文出现。
那道符文,便是水清浅和他之间结下的师徒印。
“不要——”
男人转头盯着那道符文,他刚要动手捏碎它,水清浅就猛的惨叫一声,然后扑了过来——
男人挥袖,那冰霜挂结的长剑豁然抵了上去,直直刺入了水清浅的心口。
与此同时,那月白色的符文也在一阵深蓝色的灵力摧毁之下,缓缓地破裂,崩碎,然后消失在了空气里。
水清浅的眼泪,一颗一颗地落下来,落在了那冰霜凝结的剑锋上。
她心口,有鲜红的血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浸透了她那凌乱的紫色衣衫,也染红了那月白的剑身。
她眼睛在那道符文消失的瞬间,缓缓一炸,随后慢慢黯然了下来,然后她垂眸,盯着自己心口那已经深入的长剑,嘴角缓缓露出了一个悲凉的笑容。
男人泯灭了那道师徒印之后,他回眸盯着水清浅,声音似有叹息:“清浅,你我师徒之间,闹成这样,已经再无转圜。今日断绝你我关系,也是为了你好,只希望你回了你水氏一族,能够潜心修行,认真改过,切莫再……”
他的话并没有说完,就戛然而止。
只因为水清浅已经握住那寒锋剑柄,然后狠狠往心脏里一送,只听得骨碎肉断之音后,她的脸色顷刻灰白,紧接着,她的嘴里溢出了大量的鲜血。
男人似乎毫无准备,看见眼前这一幕,他的瞳孔颤了颤,看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影,他灰白色的身影一晃,随后他就要上前去接她:“清浅……”
只是他还没有碰到她,她就颤颤巍巍地豁然拔出了那柄剑,扔在了地上,任由鲜血淋漓浸染全身,她嘴角却浮现疯狂的笑意:“凤栖缘,你不想要我,那我就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