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卫友松身上,透过他的白衬衣能隐约看到他身体的曲线。那是席榆承无数次在画纸上描摹过的身形。
三角钢琴悠扬的琴声从楼上传下来。
琴声传进了办公室,飘进了卫友松和席榆承的耳朵里,席榆承从回忆中惊醒,盯着卫友松依然不解的模样,嘴唇轻颤,
“我……我四年前跟你表白的事情,你……”席榆承的声音像是被紧紧掐着脖子一般挤出来,越来越弱越来越听不清。
卫友松眉头轻蹙,凑近了一步,“四年前什么?”
“四年前的告白!”
席榆承提高音量,却又怕走廊外的人能听见,还是克制三分。
他更是用力地抓着卫友松的手腕,惹得卫友松的腕骨一阵弹响,疼得他倒吸一口气。
席榆承慌乱地松开卫友松,神情紧张。
“对不起,疼不疼?”
他慌了。
卫友松的视线停留在席榆承一张一合的唇上,只一瞬间,他被自己吓到了,连忙后退两步。
他捂住还在隐隐作痛的手腕,视线直勾勾地盯着地板,即使面色如常,声音却颤抖着出卖了他的本意。
“那个吻……我记得的。”
那个结束了高考的下午,席榆承紧紧拉着卫友松的手,不顾一切地吻上了他的唇。
他没敢深入,只是贴着卫友松的唇。柔软,微微有些湿润,带着淡淡的橙子香气,他猜那是自己之前作为礼物送给他的润唇膏。卫友松柔软的手被他紧紧握在手中,虽然是夏天,但卫友松的手依然有些冰凉。
下午六点,日落余晖洒满卫友松的肩头,映着他的侧脸。
席榆承沉默着起身,这才发现卫友松始终没有沉浸在这个吻中。
他睁着眼睛,静静地注视着自己。
席榆承听到他依然记得,眉头轻佻,抿着嘴角,深吸了一口气,竟后退了两步。
“你……”席榆承的指尖微微颤抖,虚虚地攥成拳头,局促地挡住自己的唇,“你都有小孩了,对不起,是我不清醒了。”
卫友松护着自己的手腕,看着席榆承时多了一丝迟疑,双手垂在身侧,衣袖蹭到衬衣时,发出了细微的窸窣声。
“……韵韵不是我的孩子,他是我的侄子,只是我在带而已。”
“啊?”席榆承惊讶地后退了一步,“侄子?那你……你……”
席榆承连忙上前两步,凑近了些,“那你,没有结婚?也没有谈恋爱吗?”
卫友松肯定地点头,“没有。”
是侄子,没结婚,也没有交往对象。
席榆承的大脑立刻反应过这个事实,立刻开口,真诚地请求,
“那我……可以跟我交往吗?”
铝管颜料被热水化开后恢复了液体的状态。
卫友松的神情一顿,面露难色,不安和紧张同时在他白皙的脸上浮现。似乎是犹豫踌躇了很久,他才开口。
“我不会爱任何人。”
这话让席榆承一顿,他微微皱眉,不明白他话里的含义,尴尬地笑了笑,“我……我没有强求你的意思,也不需要你找借口,我只是想知道你真实的感受和想法。”
“我没有说谎,这不是借口。”卫友松摇摇头,指着自己的头,“我的大脑是有问题的。”
干涩的颜料只是换了个使用人。
席榆承闻言,茫然再次回到他的脸上。
“我大脑的杏仁核发育不良,对感情很迟钝,跟我相处会很累。所以我不会爱人,也不会接受别人的爱。”
席榆承微微低头,思索片刻后,释然一笑。
“所以,即使不能现在立刻交往也没关系。我可以追你吗?从现在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