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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好人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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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啊,之前也没见他来找过姜温枝,说不定帅哥就是人善心好呢!”

人群里议论声加大。

韦致皱眉:“同学,你——”

他还没说完,男生已经迅速背起了女生前行,只撂下一句语速极快的话:“教官,我知道医务室在哪儿,我送她过去!”

顷刻间,两人消失在操场旁的小道,给炙热的训练场留下了无数的猜疑声。

-

在一颠一颠地晃动中,姜温枝回了几分意识。

头晕晕地想吐,她下意识动了动腿,发现自己双脚悬空着。

这感觉就像。

骑了个会动的椅子?

“姜温枝,姜温枝,你还好吗?”

恍恍惚惚中,有人在一声声叫她的名字。

姜温枝觉得自己真的出现重度幻觉了,居然听见了傅池屿的声音!

她费力掀开眼皮,迷着眼适应强烈的光线,发现自己趴在别人的背上。

男生步子迈得飞快,背部宽阔,清瘦的肩胛骨凸出,有些硌得慌。微风带起了一种莫名好闻,还让人舒心的味道。

帽檐遮住了半张脸,姜温枝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汗湿的鬓角。

“傅,傅池屿......”她张了张嘴,有气无力地喃喃。

其实并不能确定是不是他。

她可以认出傅池屿的背影,后脑勺,轮廓,但姜温枝私心并不相信此刻会是傅池屿在背她。

听到她的声音后,傅池屿脚步减缓,偏了偏头。

目光并没完全转过来。

“醒了?哪里不舒服,马上到医务室了。”

真的是他。

不知道是温度过高的原因,还是傅池屿背部传来源源不断的热意,姜温枝只觉得自己要融化了。

“傅池屿,怎么是你?”

她昏倒那刻还在想,会是教官还是班上哪个热心的同学把她送到医务室,可独独没想过会是他。

医务室离操场不近,姜温枝虽然瘦可毕竟身高在那,傅池屿背着她跑了一路,气息却丝毫未乱,声音里带着笑。

“怎么,被我背着,你还委屈了?”

姜温枝无力说话,不住地摇脑袋。

热意上头,蠢到忘了傅池屿看不见她的动作。

不是委屈。

是难以置信。

是怕这又是她做的一场黄粱美梦。

路两旁苍翠的树木枝繁叶茂,树荫下,姜温枝轻柔地伏在傅池屿的背上,盯着他分明的下颚棱角怔怔出神。

这个场景,她倏地想起那年在风斯八百米操场上,她曾幻想过要是晕倒了,希望是傅池屿背她去医务室。

没想到。

这样的白日梦居然真的实现了?

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心花怒放,这一瞬,她反而很平静。

姜温枝挪了挪身体,眼角略带湿意。

只希望就此一梦不醒。

到了医务室,校医检查后并无大碍,只是有些低血糖。

吃了两块糖,姜温枝心悸的感觉渐渐缓和。

校医眼神扫过站在一旁的男生,脸上掩不住的欣赏。这孩子长得出众不说,也是个细心的。刚刚她去解女生衣领扣子时,他飞快移开目光,还自觉去门口站岗。

撇了眼脸色依旧苍白的女生,校医给出建议:“你在这儿休息吧!那个男生,你可以回去训练了。”

能在医务室吹着空调喝着水,谁愿意回操场受罪,可姜温枝并不想留下来。

她拿起外套和帽子站了起来:“老师,我没事儿,我想回班级了。”

“行吧,要是再不舒服就直接和你们教官说!”

“谢谢老师——”

“谢谢老师——”

不大的房间里,两道感谢的声音同时响起。

姜温枝飞快瞟了一眼傅池屿,见他对着校医老师鞠躬颔首,她也跟着他的动作行了一遍礼。

两人离开了冷气十足的空调室。

刚到室外,巨大的落差猛然袭来,铺天盖地的炽热顿时笼罩了他们,脚下的水泥地仿佛被晒得直冒白气。

姜温枝和傅池屿步子缓慢地走着。两道黑影高低不齐,一前一后地挪动。

傅池屿的影子长长拖在身后,姜温枝舍不得踩,往旁边侧了一步。

“姜温枝!”

“嗯?”

沉浸在影子追逐戏中的姜温枝抬眸,傅池屿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她。

“你去旁边的休息区,我帮你请假。”

快两周训练下来,傅池屿肤色被晒得浅蜜,五官更瘦削挺拔,眼神深邃有神,像化不开的浓墨,周身是凌厉的傲气。

对上他俊秀的下颌,姜温枝只觉得恍如隔世。

重逢来得猝不及防。

她还来不及变漂亮,变优秀,傅池屿就站到了她面前。

经历了那么久难受的思念和折磨,姜温枝不想蜷缩在阴暗的角落了。

现在,她想给自己一个机会。

姜温枝往前迈了一步,站在傅池屿的影子里,直视他幽深的瞳孔。

她握紧拳头,让自己声音不发颤:“傅池屿,我们不是一个班,甚至不是一个连队的,我有同学有教官,你为什么要送我来医务室?”

心中疑问匆促地表达出来,她内心慌张无底。

仿佛用尽了一腔孤勇,她才没避开目光。

傅池屿笑了笑,“姜温枝,我发现你很喜欢问为什么。”

因为。

你的一些行为,总让我产生一种你对我也有点特别的感觉。

我知道一切都可以是很简单的解释。比如:绅士教养。可在我热烈喜欢你的前提下,数千倍的放大细节,还是会忍不住去期待那万分之一的机会。

“可能——”

傅池屿眉梢一翘,像是真的思考了这个问题,喉结滚动:“......因为我们曾是同学?你人挺好的。”

同学牌。

好人牌。

哐当两下砸过来,但姜温枝都不想要:“傅池屿,我想和你做朋友!”

这句话在她的脑子里反反复复演练过。

什么时候说,该用什么表情说,语气要真诚还是随意,她幻想过无数次,却从没一次是在她极度冲动的情况下。

见傅池屿不接话,眼睫紧锁着她,唇边还勾着似有若无地笑,姜温枝心里的退堂鼓适宜地敲了起来:“额,不行也没关系!我随口说的,你别......”

你别当真。

你别讨厌我。

姜温枝还在推敲用词,傅池屿忽地抬手掀了掀帽子,眼尾上扬,“可以啊。”

他俯身到和她平齐的高度,慢悠悠地开口:“不过,你一副英雄就义的神情,我还以为你要说——”

他拖着尾音,恶劣地停顿了下来。

对着傅池屿陡然放大的五官,姜温枝眼睫眨了眨,脑袋嗡嗡的。

他以为她要说什么?

傅池屿眸里有光跳动,享受着逗人的乐趣,“说,更过分的要求!”

砰砰砰!

姜温枝的心跳得比刚才中暑还强烈。

她可以吗?

尺度一下子放得这么开?

不用学爬,直接站起来就奔跑旋转跳跃?

那刚刚那句“我想和你做朋友”,最后三个字改成“谈恋爱”行不行?

“那,这个,我,可以做......”姜温枝急得鼻尖沁出了汗珠,恨透了自己这张笨拙的嘴。

“傻不傻。”傅池屿轻敲了下她的头,随即敛起逗弄的笑意,丢下一句“刚开玩笑的,做朋友吧”,便转身往操场去。

姜温枝跟在后面,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露出了白生生的牙齿。

这年夏秋交迭之际,姜温枝得了个“傅池屿朋友”的名分。

朋友遍地走的傅池屿自然不在乎。

可对于姜温枝来说。

这绝对是足够在村口摆上十天十夜流水席的盛事。

还不收份子钱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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