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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削笔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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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喂。

突然有点不想要了是怎么回事?

她深呼吸,屈身坐到床边,伸手去扯糖果铁盒子。

小家伙睡着了力气还这么大,她拽了半天纹丝不动,无奈,只好握住姜温南的肩膀,摇晃起来。

“南南,醒醒,姐姐拿你两颗糖好不好,就两颗——”

姜温南迷瞪着小眼,半睡半醒间松开了手。

姜温枝挑了两颗最好看的放进口袋,随后把盒子塞回弟弟怀里,又把被子掖了掖,这才猫着身子出门。

昨晚下了整夜的雪,天地间茫茫的白,晨风凌冽地在耳畔呼啸而过。

姜温枝把脸掩在围巾里,哼着轻快的歌踩着雪往前走。

经过一条偏僻小道,她随手捡了根树枝,一笔一划地写下三个字,又用一个丑丑的爱心把它圈了起来。

不顾冰冷,她一路走一路玩,进入校园时,右手还攒了个雪球。

姜温枝在走廊上跺跺脚,悠哉地用肩膀去推教室的门。

全然没注意,里面已经亮起来的灯。

她脸上笑意半分未敛,就这么直直撞上一双如墨幽黑的眼睛。

空气骤然凝滞。

谁能告诉她!

为!

什!

么!

傅池屿今天来得这么早?

姜温枝踌躇地站在教室门口,有些迈不动腿。

两年多了,他们独处的机会寥寥,这样的场面她紧张不已。

可难得好机会,怎么着也该打声招呼吧?

姜温枝稳住心神,假意咳了声,“咳咳......早......早啊,傅——”

不等她说完,傅池屿身体后倾靠着椅背,抬眼视线落在她手上,戏谑地笑,“姜温枝,你多大了还玩雪,不冷吗?”

“还好......”

她僵硬的手往袖子里缩了缩。

其实血液循环流动已经给她带来了热量,现在手心正在隐隐发热。

傅池屿微颔首,不再开口,侧身看向窗外,仿佛刚刚的对话就只是为了缓解她的尴尬。

姜温枝蜗牛一样缓缓地往位置上挪动。

她把小雪球放到桌脚,右手伸进口袋里摸索。

该死。

今天的正事都没来得及办呢!

教室里除了嗒嗒时钟转动的声音外,姜温枝就只能听到自己极浅的呼吸。右边一片沉寂,好像室内只有她一个人。

时间一秒秒过去,她内心躁动不安。

一会儿其他同学就要来了,再不送。

就没机会了。

姜温枝突然好怀念从前的小组制啊!

那时候,东西只要准备七份,就可以顺理成章地送到傅池屿手里。

现在。

这两颗糖,该用什么理由送出去啊?

她连走过去的勇气都没有。

对了!

灵光一闪——

姜温枝猛然想起今天是她值日。

而拖把!就在傅池屿后面的角落!

可去见喜欢的人,人家不是捧一束花,就是穿好看的小裙子,哪有拿着拖把去的,太掉价了吧?

算了。

拖把就拖把吧。

说时迟那时快,姜温枝顷刻起身。

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到角落里,拿起拖把,站到了傅池屿旁边的过道上。

她不知道自己哪来这么大的勇气,像个莽夫一样。

似乎是从昨晚听到关于他的那些八卦消息后,她就开始不正常,又或者,刚刚在雪地里冻坏了脑子?

姜温枝把拖把柄靠在旁边的桌子上,发出“啪嗒”的声响。

动静不小。

傅池屿抬起头,撇了眼旁边的拖把,眉头皱了起来。

姜温枝丝毫没觉得自己的行为活脱脱一副来找茬的样子,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一鼓作气:“傅池屿,给你。”

两颗紫色包装的巧克力糖静静地躺在她手心,等待着新的主人来取走它们。

傅池屿没接。

只静静看她的手。

姜温枝也跟着垂眸,被吓了一跳。

玩了一早上的雪,冷热交替间,右手通红得像胡萝卜,不美观极了。她连忙伸出另一只手,把糖放在了左手手心。

左手昨晚被刀割破了,缠上了创可贴,虽然花哨了些,可总比胡萝卜强吧!

从小学开始,只要拿起铅笔刀,不论姜温枝多小心,总会时不时割到手。多次下来,她放弃挣扎了,固执地只买这个牌子的创可贴,常备着。

傅池屿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他比她高太多了。

黑色阴影陡然把姜温枝牢牢罩住,她只好稍仰头看他。

傅池屿俯身,两手交叠置于她左手下方,并未接触到她。

姜温枝倾斜手腕,两个糖掉落在男生瘦长冷白的手中。

傅池屿说:“谢谢。”

“不......不客气......”顺利完成任务后,姜温枝全身的勇气值归零,拿起拖把便要仓皇转身离开。

“不是为了糖,早该和你说谢谢了。”

姜温枝依旧保持着背对傅池屿的姿势,她眉头下压,脑子里迅速倒带。

谢她,不为糖?还能因为什么?

不会是......她一直做些不留名,友爱同学的事情,被傅池屿知道了?不应该啊,教室里又没有监控。

再想想。

别是感谢去年晚自习她替他圆谎的事情吧?那这句谢谢,大可不必了。

短短半分钟。

姜温枝的脑洞已经飞到了十万八千里外。

正思考间,手里的拖把忽地被人抽走了。

她下意识伸手去夺,谁抢她的劳动工具!

对方的力气明显压制性胜利,但是却也并没用力,只是固定住拖把柄,不让她抢走而已。

教室里只有两个人,可傅池屿又不会拿她的拖把。

大白天的,活见鬼了吗?

姜温枝正准备回头,对方按住了拖把顶端。

下一秒。

她只觉得有条手臂从自己头顶上方擦过,然后傅池屿就从背后绕到了她面前。

姜温枝没缓过神,手依旧搭在拖把上。

傅池屿无奈笑了声,“松手啊,我来吧。”

“啊?......”

她呆呆地松开了手。

两颗糖。

就可以让傅池屿帮她打扫卫生?

姜温枝睫眸扑闪。

哦嚯。

弟弟,对不起了。

姐姐要对你的糖糖下手了。

等傅池屿洗好拖把回到教室,姜温枝还站在原地。

砰——

拖把碰到桌腿的声音敲醒了她。

姜温枝迈步往自己位置上走,这才想起来要道谢,她闷声道:“谢谢啊。”

“嗯。”

傅池屿只扔了个淡淡的语气词。

他的校服袖口往上挽起,漏出了精瘦的手臂,肤色本就淡,在日光灯的映射下更是白到发光。

个子高直着身子不便,于是,傅池屿微躬着肩背,手中拖把前后推拉,动作干净又利落。

几下便到了姜温枝的座位前。

她的课桌腿边有个化了一半的小雪球,散着晶莹澄澈的光。

傅池屿瞥了一眼,停下了动作:“姜温枝,这个还玩吗?”

想起他那句“多大了还玩雪”,姜温枝立马举起双手左右摇摆着,“不玩不玩,不玩不玩不玩......”

这样还不够,脑袋也跟着摇晃。

身体力行地告诉他:我不幼稚的,我只是手痒!我平时挺成熟稳重的!你快忘了这件事吧!

事实证明。

傅池屿不仅没忘,还记得非常!清楚!

在打扫完卫生后,他拿了个加工过的瓶子给她。

塑料瓶从中间拦腰剪短,边角修得十分平滑,摸着一点都不硌手。

傅池屿抻了抻懒腰,脸上挂着促狭的笑,语气却很正经:“时间还早,你还能再出去玩会儿。”

“......”

这么宝贵的瓶子。

怎么能用来玩呢!

再说了,她那副没见过雪的惊奇样子还是收收吧。

晚上,姜温枝把这个瓶子带回了家。

折了几只星星和千纸鹤放到里面后,她仔细把它摆到了书架上。

两个人的手艺加在一起。

巧夺天工!

简直就是艺术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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