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石屋的缝隙洒在林诗薇的脸上,渐渐驱散了连日来的疲惫,她揉了揉眼睛,坐起来伸了个懒腰,走出屋门去找暨白,才从别人口中得知,暨白已经跟着放齐走了。
“伊珂,除了你这一匹,咱们这里还没有其他的马,你不是说会驯马么,准备如何驯呢?”放勋正背着手看她的马,听到林施微的动静,转过头来说道。
林施微说驯马的话不过是想让放勋看到她的价值,将她留下来,却是没想到这里一匹现成的都没有,她可是不会怎么去野外套马的,便有些赧然地说:“唐侯,这匹马宫里的人都没有驯得来,我与它亲近了段时日,便驯服了,所以以为自己有驯马的天赋。只是如何套马、养马、驯马,却是没人教过我的。”
放勋微笑着点了点头:“能让马与你亲近,也是你的本事了。西北有一个部落里擅长养马,据说已经有了一两百年的经验。便是你不来,我近日也要派人去问询,不如就择今日,你跟着一起去吧。”
“诺。”
“对了,鹿泉也在那个方向,你若是能走得快,或许能赶上暨白。”放勋别有深意地对她说道,转身安排了去养马部落的人,和林施微一起往西去了。
林施微心中一喜,不管为什么,放勋支持自己和暨白,那么自己留下来就更有把握了。
把许多陶罐挂在马上,林施微便骑着马去追赶暨白了。放勋派的其他几人——领头人叫羽——便走着跟在后面。
而暨白此时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踢着路边的石子,放齐余光瞥了他一眼,有些好笑地说:“咱们这一次去,又不是要动武。你既然不想去,又何必非得磨着唐侯答应你去呢?”
“你不懂,”暨白两三步跳着摘了一个路边的果子,啃了两口就吐了出来,把那果子随手一扔,“怪不得挂在树上没人摘,原来这么涩。”
“我怎么不懂?不就是为了躲……”放齐话还说完,便听到一阵马蹄声,当即勾出了一个看热闹的笑容,“看来你是白费功夫了。”
暨白也连忙转过了头,瞧着那匹靓丽的红马,以及马上的林施微,低头把刚才扔的果子用脚踢得远远的,抱怨道:“这丫头,骑得这么快,也不怕被马撅了磕了牙。”
“你怎么来了?”等到林施微到了眼前,暨白当即皱着眉头,“我们去部落里,一会儿要是人打起来了,可没人顾着你。”
“没事,”林施微跳下了马,笑靥如花,摸着红马,“我不是还有马呢?若真打起来,没人追得上我。再说了,即便是打架,我也不输你们!”
暨白被她背后的阳光刺得微微转头,有些不自然地说:“就知道说大话,这里的人动起手来可是会拼命的,你以为是在王都里闹着玩么?你快骑马回去吧。”
“那可不行了,我这次是带着唐侯的任务来的。”林施微牵着马和暨白并排走在一起,歪着头说道。
暨白皱眉:“什么事?”
“要往西边一个养马的部落里去学养马,唐侯还派了几个人在后面,我骑马快些,就赶上了你们。”
“哦。”暨白这才舒了眉,紧接着大踏步往前走,“你走得太慢,还是骑马吧。”
林施微瞧他像个泥鳅似的躲着她,心里不断对自己说,暨白避之不及的是原身,不是她林施微,才深吸了一口气,跨上了马,紧紧跟在暨白身边。
到了部落里,说是两个部落,其实就是两个村子,因为粮食的事才有了争端。
东边村子与西边村子历来交好,去年洪水淹了东村的粮食,西村便借给了他们,到了今年收获之时,东村还了去年借的粮,西村就不愿意了。因为那时大家都困难,借出去的粮食是能救命的,再还同样的粮食对如今的西村来说寥寥无几,完全辜负了他们的情谊。
其实也好理解,毕竟雪中炭和锦上花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只是究竟还多少才算还完了呢?两个村子因此吵闹了起来,一直吵到祖上谁教会了谁辨别天象,确认农时,谁欠谁的多。说到祖宗,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两个村子就要打起来。
刚理清了头绪,羽几人就赶了上来,林施微便不再看热闹,跟着继续往西去了。羽几人每人身上都带了许多精美的玉器和骨器——怕林施微骑着马把这些珍贵的东西摔了——到了那养马的部落,便把这些东西给了这个叫龙山的部落,想要学习如何驯马以及换取马匹。
在这个龙山部落里住了一段时间后,林施微才发现为什么这么多部落里,只有这寥寥几个部落里能够养马,甚至能用马去换取其他东西。因为这里的气候冷凉干燥,又有许多矮草,会有马群在这里繁衍生长。
这里的人长期观察野生马的行为习性,捕获一些落单的小马,甚至在洪水或者干旱时,用食物利诱它们,自然就会有源源不断的马。
羽几个人力气大,确实学会了如何配合捕获马,只是无奈平阳并没有野马群,供他们施展所学。便从龙山部落里用带来的玉器换了一些马回去。
不过她在这里也学了一招速成驯马法,时间短,但是效果不稳定——就是给马负重。
在马身上绑紧一块麻布包裹的重物,比如说泥块或者石头,让这马如何甩都甩不掉,最后便会认命,人骑上去也会不再反抗,这样也算勉强驯服了。
只是这样驯服的马极其不稳定,指不定哪天来了脾气,就尥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