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音来看情况的老板娘觉得这样下去不行,找了块木板把屋外放杂物的角落盖上,人为地隔出了一个小空间,后来单悦就把人丢到这里。
单鸾小的时候单悦看她一眼都嫌烦,几乎是老板娘和她侄女用点儿剩饭把人喂大的,后来小孩儿长大了些,能够帮单悦跑腿了,单悦才开始搭理她。偶尔客人大方,多给了点儿钱,单悦就会给她钱让她出去买鸭腿饭。老板知道她是单悦家的,常常会给她多打些分量。单悦吃得不多,吃剩下的就会留给她,偶尔单鸾能吃上两口烧鸭肉。
单鸾那天在替老板娘看店,她忘记老板娘干什么去了,说是看店,其实老板娘早把一楼大门给锁了,她坐在平时售货的窗台上,透过发黄的窗户往外看。老板娘的侄女在睡觉,单悦出门去了,不需要她做什么,单鸾没事可做,会这样盯着没人的窗外盯一整天。小卖部的外头一直亮着灯,灯光昏暗,只能照亮附近一小圈的地板,要走得近了才能看清楚。所以她一直没发现人,然后一转头,蓦然对上单悦的眼睛。
单悦牵着一个脚步虚浮的人,那人头挨在她的肩膀上,两人凑得很近,步子摇摇晃晃,单悦笑着吻他,俩人就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单鸾从没见过单悦对任何带回来的客人有过这样的小女儿的情态,单悦注意到了窗户后的人,瞪了她一眼警告她,单鸾吓得连忙爬下了窗台。
好像就是从那天之后没多久,单悦就不再接其他客人了。取而代之的,是那天的人越来越频繁的出入单悦的房间,单悦似乎和老板娘商量好了,那个人来的时候,单鸾就待在小卖部里,直到对方走了她才能回去。
单悦的举动老板娘看在眼里,她没说什么,但在背后会对着单鸾嗤笑她的愚蠢:“什么贱货,也不清楚自己的分量想从良啊?”
单鸾什么也没说。
那个人来的次数越来越多,甚至有时候会在白天也来,一来二去的,他还是知道了单鸾的存在。
单悦翻了个白眼:“碍事的玩意儿,又不知道放哪儿,妍姐烦得要死,难道我不是吗?”
那个人想了想,叹了口气:“叫孩子去我那儿吧,我找个班给她待着。”
单悦瞪着眼:“她算什么东西?去读书?谁供得起她?!”
那个人也有些无奈:“也就是有个地方待着,总好过一直在这儿看着我们啊,老板也不让她在楼底待着了,她还能去哪儿?外面这么乱,出事怎么办?”
单悦心说出事就出事呗,可总归没说出口来。她翻了个白眼,只好同意。
单悦想了想补充道:“你们那要什么户口什么学籍的,我这可没有啊。”
那个人摇头:“不要紧,又不是正式办理入学。”他问单悦,“但总有个名字吧,她叫什么?”
单悦想到了什么似的,凑到对方耳边轻声说了两句什么,没说两句,两个人笑作一团,单悦自然而然地滚进对方的怀里。
那个人说:“好,那就叫单鸾。”